未等太后回答,陌千羽已沉声吩咐门外:“来人,带宫女秋……”
话音还未落下,就只见一个宫女面色惨白、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甚至连行礼都忘了,就惊恐地、上气不接下气道:“秋……秋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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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另一方用力过猛
偏殿的耳房是宫女们住的地方。
榻上被单被褥一片凌乱,地上的蒲团也皱做一团。
秋月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边的地上,发髻蓬乱、衣衫不整、面容惨白、双目爆睁,死相极其狰狞可怖。
因上身穿的是那种短装式的宫女小袄,一片凌乱褶皱下,甚至露出一小截腰腹在外面。
陌千羽俊眉微拧,沉声吩咐随侍去通知刑部。
太后执了娟子轻掩口鼻,略略别了眼,有些不忍直看。
夜离和凤影墨同时环顾了一下周围,四目不期而遇时,两人眸光皆是一顿,下一瞬,又都快速移开。
“奴婢去打热水的时候,秋月并不在屋里的,回来便看到……便看到这样……”禀报的那个宫女瑟瑟发抖、依旧惊魂未定。
凤影墨举步上前,躬身探了探秋月的鼻息,回头看向宫女:“就一个打水的时间?”
“奴婢在路上碰到浣衣局的两个同乡小红小翠,被她们拉着唠了一会儿,耽误了些时辰……”宫女怯低着头,如实回报。
凤影墨便也没再多问,转回头去继续查看秋月的尸体。
夜离垂眼默了一瞬,也拾步走了过去。
“割脉自杀?”
凤影墨没有回头,目光落在秋月一片殷红的手腕上,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刚刚近前的夜离。
夜离没有吭声。
在秋月的另一手边的地上,一把带血的小刀横陈。
的确是割脉。
但是,是自杀,还是…..
“被褥床单凌乱,秋月衣衫不整,应该是经历过一番打斗……”夜离淡声说着自己的疑惑,当目光触及到床单上的一小团血渍时,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也有可能是交.欢。”凤影墨缓缓回头看向他。
交.欢?
夜离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见凤影墨凤眸深深、似笑非笑,夜离冷嗤了一声,伸手指了指床单:“凤大人可看到那里有血?”
“说明什么呢?”凤影墨微微挑了一下眉尖。
“说明秋月是在床榻上被割的腕,若是自杀,又为何最后是躺在地上?当然,也可能是她割了腕后自己下的床,可为何床上地上会乱成这样?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两人在床上打斗时,对方割了秋月手腕,然后继续打斗到地上,还有一种,就是打斗中,对方受了伤,那血是对方的,总之,应该是有过打斗……”
“如果是交.欢,一个女人的第一次,留点处.子之血在床榻上,也属正常吧?”夜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影墨悠悠然打断。
处.子之血?
对上凤影墨黝黑的深瞳,夜离有些无语,“那她腰腹上的淤青又怎么解释?”
他刚想说,那分明是打斗的痕迹,凤影墨已当即回答了他:“另一方用力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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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他从来都不在乎
他刚想说,那分明是打斗的痕迹,凤影墨已当即回答了他:“另一方用力过猛。”
好吧,夜离彻底无语了。
都道御史大夫凤影墨睿智机敏、心思缜密,果然,这心思缜密得不是一般的龌龊。
“后宫戒律严明,连百官无召都不得轻易进出,一个除了女人,便是太监的地方,又怎会生出如此男女之事?”
夜离本是性子清冷、沉默少言之人,也是实在看不惯某人的嘴脸,虽未表现出过多情绪,可针尖对锋芒的话不免就多了几句。
而某人似乎毫不在意,一边检查着床榻上的蛛丝马迹,一边弯唇浅笑:“夜大人好像说错了两点,第一,后宫怎么会是除了女人,便是太监的地方呢?且不说当今的圣上也住在后宫,单说那些宫中侍卫,也是男人吧?第二,就算只有女人和太监,谁说就不能发生男女之事?”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缓缓回头看向身后的夜离,潋滟目光落在夜离的手上,几分玩味,几分深意,当然,还夹杂着一分轻视。
未等夜离反应,又略略一倾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补了一句:“相信这一点,夜大人应该更清楚。”
夹着淡淡兰麝清香的温热气息扫撩过夜离的颈脖,夜离皱眉,刚想后退一步,对方已先他一步撤离回过身去,继续查看床榻。
饶是夜离再沉静内敛,心中也不由地凝了一股怒气。
这个男人的言下之意很明显。
太监可以用手是么。
方才君臣二人进来之时,他跟太后的情形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就算说是推拿,也未必有人信,他知道。
他也不想解释,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他从来都不在乎。
他憎恶的是,堂堂缉台台主,天子当前,太后当面,言行举止竟轻.浮至此。
“凤大人的意思,秋月不是被人.奸.杀,就是跟人通.奸.后自杀,对吗?”
夜离冷声问向正蹲下.身查看床底的男人。
“当然不对,”凤影墨漫不经心地应着,伸手探向床底,片刻之后,掏出一只金灿灿的物什。
赫然是一个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