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哥,今天的事千万别让余安知道……行吗?”余生情不自禁的暧昧刺激着尤栗敏感的神经,令她感到忐忑不安,这种异常的氛围分明不该存在于兄长与弟媳之间。于是尤栗故意提及余安的名字,想让身为余安兄弟的余生自觉清醒,知难而退。
但余生心底积蓄已久的那池春水此刻已然泄闸,又怎能轻易停止。
“小栗子,你知道我有多么难受吗?跟你分开后的每一个日夜,对我来说都是折磨。我经常感觉你的身体还在我怀里,轻薄的像羽毛一样。你的呼吸你的一颦一笑,我根本没有办法忘记……”
“可你每天抱着的……都是不同的女人啊。”尤栗明明打算结束这场暧昧至极的对话,可不知为何却脱口而出这句醋意十足的谴责。
“我……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守身如玉吗?”余生反问尤栗,语气愤怒至极。
“余生哥,别再说了,我们……不应该这样。你我现在都有各自的生活,我们无权干涉对方。”尤栗瞬间清醒。
“小栗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是喜欢我的?是不是?……不然你怎么会奋不顾身帮我挡住那桶汽油?……小栗子,你告诉我!”余生压迫性的逼近尤栗,一径将她逼至墙角,无路可退。
尤栗向后撤退的时候,那条包裹在腿上的白色浴巾随即掉落,险些将她绊倒,余生急忙伸出那双坚实的手臂,从尤栗身后环抱住她纤细而柔软的腰肢,将其整个身体托进怀里。
橘黄色光线下,尤栗白皙光滑的修长双腿完全暴露在余生的视野里,连同白色衬衫下若隐若现的饱满胸脯。
第八章 救赎
苏黎再次深陷失眠的困扰。因为她的月经来潮了。
每次月经造访的时候,苏黎体内的激素水平就会极不正常。大部分女性都会经历经期抑郁、产后抑郁、更年期抑郁。有些人挺得过去,但有些人却难以忍受。
苏黎在这个时候会感觉抑郁,焦躁,失眠,甚至难以呼吸。每个月的那几天,她的眼泪异样丰沛且完全不受控制,整颗心脏变得柔软而脆弱,看不得听不得一丁点儿人间悲喜。可于人前她又总是一副过度阳光的样子,所以旁人很难觉察到她有经期抑郁的症结。
不过也只有在那时,她的情感才是最真实的。她会褪去那层坚硬的外壳,裸出一隅内里的柔软,无所畏惧的面对外界的疾风骤雨。
那时她的思念亦是最旺盛的。那些埋藏于潜意识中的记忆会倏然清晰起来。那是她哀痛的禁忌,也是她灵魂的解药。
她像一个同时被光亮和黑暗包裹着的孩子。恐惧却也渴望,痛苦却又期待。如每次刮痧一样,只不过刮痧是为了彻底治愈内疾,而这个疾症她似乎永远无法治愈。
苏黎从小就经常做梦。梦多半都是彩色的。她从来都没跟别人探讨过有关梦的话题,所以一直以来她以为所有人都与她一样,整晚整晚的做梦,一个接着一个,之间没有间隙。月经期间她的梦尤其多,有些梦光怪陆离,有些则阴森可怖。可她梦得最多的还是那个女人的背影。
在梦里,苏黎从未看见过她的脸。
症结愈发严重,为免影响工作,苏黎终于鼓起勇气,打算向那位雪镇知名的心理咨询师求助。
那位知名的心理专家,名叫吕美玲,曾受邀上过县电视台的心理健康栏目。由她设立的那家“心灵美”心理咨询室在雪镇也是赫赫有名,很多家长都慕名带着叛逆期的孩子前去向她求助。这个吕美玲在专业领域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论是成年人还是青少年,经她疏导后在短期内情绪和性格方面都会得到明显改善。
但苏黎此行的目的并非单纯为了向专业人士寻求帮助,她还带着某个不为人知的心思。
心灵美心理咨询室开设在雪镇中心繁华地段的一幢写字楼顶楼。室内装修以奶油黄为主,简洁而温馨。咨询接待室的角落里摆放着几盆高大的绿植,沙发左手边墙上配有一个小巧的开放式书架,苏黎在等待吕美玲的过程中粗略的翻阅了那些书籍,书架上的书多半都与心理学相关,其中有一本《竟然想通了》她很早之前就已阅读过。
咨询接待室墙上张贴着当下最流行的多巴胺色系海报,有心理咨询室制度、心理咨询守则以及阳光心健心理挂图等,看起来既专业又规范,不禁令苏黎又多添了几分信任感。
在咨询室浅坐了大约十分钟之后,苏黎在一名年轻女性工作人员的引领下,穿过一条细窄走廊,途径两侧的沙盘室、发泄室、催眠室等功能性房间后,最终进入到一间私密性更好的房间里。
心灵美创始人吕美玲当时正端坐在房间东南角的沙发里,左右腿错落搭叠在一起,坐姿斯文且优雅,脸上还挂着一抹温暖和煦的微笑。
吕美玲面容清秀,皮肤微微泛黄,戴着一副窄边近视眼镜。她的长相虽难以与美丽挂钩,但却是极具亲和力的。吕美玲深知过于美丽的脸庞会让人产生疏离与压迫感,所以做心理咨询这一行,美貌其实是大忌。
“你好,苏小姐。”苏黎刻意隐瞒了自己职业,所以吕美玲全然不知她的警察身份。当苏黎伸出右手与吕美玲礼貌性握手的时候,她注意到心理咨询师的那双手。那是一双清瘦嶙峋,略显沧桑的手,手背上凸起浑圆的青色筋脉,皮肤之上还长着些许黑褐色的斑斑点点。
“你好,吕老师。”苏黎缓慢在吕美玲对面落座,眼神有些闪躲。面对即将吐露心声的对象,这位勇敢的女刑警不免心生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