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刚?”尹成皱着眉头望向李大婶。
“嗯,我们一个村的,住的可近了。那老小子一直看我们家不顺眼,肯定是他嫉妒我们家大秋赚了钱,所以使的坏。这老王八犊子,竟然在我家地里这口老井上整起厌胜术来了。”老嫂子说到动情处,眼珠子叽里咕噜飞转起来,嘴里唾沫星子横飞,差点喷到尹成冻得通红的脸上。好在他有前车之鉴,一个闪避疾速躲了过去。
“对呀,尹警官,我妈说得没错,就是齐大刚干的!我听村里人说,他家还供着一只黄大仙儿。那老东西为了发财,啥歪门邪道都往家里整。”此时站在一旁的李婶儿子也开口跟着附和起来。尽管他描述得有声有色,但所言真假还有待进一步考究,尹成与苏黎断不会轻信他的片面之词。
“齐大刚就是眼红我们家发达了,想用这种歪门邪道的招术压住我们家龙脉,好让我们家翻不了身,发不了财……两位警官,你们瞧瞧,齐大刚这个老登还在井上贴了这个镇魂符,真真儿是狠毒啊!这远近谁不知道这口井是我们家的龙脉啊!自从我们家包下这块地,有了这口古井,那日子过得……叫啥……怎么说的来的?如日中天,对,如日中天!后来我们家发达了,就没再农耕了,这块地也就荒废了挺多年。这不,今年我们家大秋的生意有点不顺,这才想着来看看这龙脉,没成想还真出事了!那老小子把我们家龙脉给封了,我们大秋的生意能好嘛?你说他缺不缺德?……二位警官,必须得抓他!”李大婶眼睛瞪得溜圆,狠咬着后槽牙,脸上的皱纹缩成一团,仿佛一只发怒的母豹。
李大婶神神叨叨的言论,为这口古井笼起一层神秘而诡异的色彩。苏黎绕井转悠了一圈,将其外观及周遭环镜打量了个仔仔细细。
这口荒废已久的古井看起来却是有些年头。井盖由一块粗糙的大石雕琢而成,上面布满灰尘及枯枝落叶,手指可以清晰触摸到表面之上的坑坑洼洼。井身周围还有一些印迹,因年代久远而过于模糊,已分辨不出是何印迹。井盖朝西一侧贴着一张春联大小的黄底红字符咒,符咒之上的图形与苏黎在余生家相框背面所见的那张极为相似。
竟有如此巧合之事?难不成这镇上镇魂之术盛行?
苏黎心中不免燃起纷繁猜想。
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两只乌鸦,蹲在不远处的电线杆顶,俯视着地面上的光景,嘴里不时发出“呱——呱——”的粗劣嘶哑叫声。
乌鸦的叫声让现场变得更加空荒且诡异,刚才还侃侃而谈的母子此刻惊恐的抱作一团,浑身不住的打着寒颤。
“尹队,你过来下,咱俩把这井盖打开,我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苏黎说着干脆利落的撸起袖子,似模似样的扎起马步,欲将眼前这个庞然大石移开。
“别别别!女警官,千万别动!这可万万动不得啊!”李大婶将肥硕的身体挡在苏黎面前,一本正经的阻拦道:“你不知道这厌胜之术……厌胜厌胜,就是压制邪魔,不让它们为非作歹。这里头不知道压着些啥子妖魔鬼怪呢!”
“这……不是你家龙脉吗?怎么又成了邪魔了?”苏黎一脸懵逼。
“这确实是我们家龙脉所在,但是齐大刚那老小子为了破坏龙脉,肯定会在里头放些个妖魔鬼怪来克制。这镇魂符啊,是专门镇妖魔封鬼怪的,龙脉他镇不住!齐大刚种了些妖魔进去,又怕这些妖魔不能安心在里头呆着,所以才用这镇魂符镇着它们。这种厌胜之术,我们这边的男女老少全都知道。我说女警官啊,这镇魂符真不能摘,这井盖也万万不能开啊!”
“那……照你这么说,这井就动不了了?你家这龙脉就这么被封印了?”苏黎素来只崇尚信仰,李大婶嘴里说的这些妖魔鬼怪,龙脉厌胜的无稽之谈,她是半点都不相信。
“那到也不是,就是得找个得道高僧才行。永安寺的老住持,法念大师……把他请来作个法,这镇魂符只有他才能取!”李大婶说着脸上不自觉浮现出敬慕之情。
“呵呵……得道高僧……”苏黎噗嗤一声笑出了猪叫,“得道高僧”这四个光鲜的大字令她觉得可笑。“李大婶,你俩退后!尹队,来,搭把手啊,愣着干嘛?你别跟我说你也信这些!”
“我……哪儿能啊!来了来了!”沉浸于神秘诡谲故事中的尹成听见苏黎高亢的吆喝后,方才回过神来。急忙跟着撸起袖管,与跃跃欲试的苏黎各抬一边,将那块沉重的石盖一鼓作气掀翻在地。
井盖掀翻的瞬间,苏黎忽觉一阵阴风从井底盘旋而上,正当当打在她脸上。如果是尹成,肯定会被吓到惊声尖叫。可苏黎偏不信邪,她竟将整颗头径直探进井里,这时井底仿佛隐约传出一阵女人轻声呜咽的声音。
“妈耶!里面有女鬼在哭!”李大婶惨叫一声,与儿子连滚带爬向后退出几米远。
“风声而已,什么女鬼……”苏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照明灯,朝里面扫了过去。
井内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偶有幽风从井底吹来,风起之后,便会传出类似女人呜咽的声响。
“尹队,帮我开一下计时器。”苏黎回头瞧见一脸愕然呆愣着的尹成,不免有些恼火。“尹成!我跟你说话呢!傻愣着干什么啊?我让你帮我计时!”
“哦,哦……好,好。”尹成回过神来,慌忙打开手机。
“等会儿我朝井里喊你名字的时候,你就按计时器,一秒误差都不能有啊。”苏黎还在为尹成的表现耿耿于怀,语气依然严厉且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