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护士这是在跟他解释，庭钺的视线离开电脑屏幕转向那束还带了水珠的向日葵，“嗯。”
他礼貌地致谢：“谢谢你告诉我。”
“不客气。”
护士离开之后，庭钺把花拿到跟前，果不其然在花朵中央插着的卡片上看到了贺聿的名字。
向日葵的花瓣还沾着新鲜的露珠，庭钺将它扔进垃圾桶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里头沉甸甸的湿意。
中午十二点，钟煦呈结束工作拿了外卖进来。
庭钺正在用他的电脑处理文件，见他进来也没停下，所以钟煦呈很容易就看到了他正在看的东西——
宋博年就职的律所的财政报告。
“先吃饭吧。”
钟煦呈对数字不敏感，看不懂里面密集晦涩的计算公式和数据代表什么意思，只扫了几眼，便拆了外卖盒和筷子。
扔进垃圾桶的时候看到那束满得塞不下的向日葵，他动作稍顿，伸手去够袋子边缘。
庭钺的目光从他注意到那束花开始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见钟煦呈要去碰那束花，他下意识地握紧了鼠标，生怕钟煦呈会把它捡回来。
但钟煦呈只是把袋子扎好就放到了一边，然后拿了个新的垃圾袋套进垃圾桶，再把一次性筷子的包装袋丢进去。
短短的几秒庭钺心绪跌宕起伏，直到钟煦呈喊了他两声，他才缓过神，抬手去接筷子。
“不问我为什么把花扔了吗？”
钟煦呈垂眸，见庭钺问话的双唇有些干裂，便接了杯水递给他，“你想说吗？”
庭钺点头。
钟煦呈便问：“为什么把花扔了？”
“贺聿不是好人。”
钟煦呈没有对他的话作任何评价，只沉默了下，说：“知道了，”
庭钺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钟煦呈问他：“方而安还没来吗？”
“早上接了电话又睡过去了，刚刚发信息说两点左右到。”
见钟煦呈岔开话题，庭钺的齿尖轻轻在杯沿上咬了下，执意续回：“我说贺聿的坏话，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钟煦呈给他夹了一筷子蔬菜，神情如常，“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庭钺身体前倾，视线直勾勾地望进他的眼里，“什么别的事情？”
“你买的那套房子。”
见庭钺神色茫然，钟煦呈用筷子轻轻点了一下他碗里的蔬菜，示意他吃饭，“先前你不是说买了一套房子，想把我带过去关起来，就那套。”
钟煦呈说得这般坦然，庭钺反而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想到自己先前做的种种混账事。
还没说话，钟煦呈就问：“那里安全吗？我想搬过去。”
【作者有话说】：请多多支持寒武纪年正版小说，喜欢记得投票票哦！
第79章 搬过去
从前他费尽心思想把钟煦呈关进自己精心打造的笼子，如今对方却主动提出要踏进来，庭钺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他抓着筷子，呼吸起落间平复了情绪，“为什么？”
钟煦呈说：“我前些天在家门口装了监控，刚刚想看发现被弄坏了。”
一瞬间，庭钺的愤怒几欲窜出胸膛。
“我不确定是不是宋博年做的，但谨慎一些总没错。”
钟煦呈客观地想，“你房子的安保系统应该很到位。”
确实到位。
别说人了，狗蹿进去都得被盘问祖上三代。
庭钺给钟煦呈发了公寓的地址，愤怒之际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有些心虚地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今天下班吧。”
察觉到他话语间的犹豫，钟煦呈掀起眼皮，“不方便？”
“没有。”
庭钺迅速摇头，措辞得很巧妙，“还没来得及收拾，怕你去到会吓一跳。”
回想起当初庭钺搬到他对面时看见的情形。
无非就是家具乱摆，行李箱乱放，看上去乱了些。
没什么大不了。
“没事，”钟煦呈迅速解决完剩下的米饭，“我会帮着收拾。”
庭钺没再说话，见他吃饱饭垂下眼像是累了，主动伸手拿走他手里的筷子，“你去休息一下吧，有事我喊你。”
钟煦呈点点头，起身进了办公室的小隔间休息。
午休过后，方而安姗姗来迟。
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他边打哈欠边进门，眼下一片乌青，眼睛看上去完全睁不开。
钟煦呈见状，不太放心让他开车，送到门口的时候没忍住跟庭钺说：“等一下你来开车，如果方便，开始治疗和结束治疗都给我发个信息。”
庭钺听话地“嗯”了声，站在台阶下伸手去抱钟煦呈。
“师兄，我错了，你别生气。”
他说的是早上想自己一个人对付宋博年的事情。
钟煦呈早就不气了，因为台阶造成的身高差，庭钺仰起的脑袋只到他颈侧，像只十分依赖主人的小狗，很是惹人怜爱。
他回抱着摸了摸对方毛茸茸的脑袋，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我不生气，你治疗完就回家，回你那个房子，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嗯。”庭钺埋头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直起身的时候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眼睛很亮，“我很快回来，你等我。”
“好。”
方而安站在一旁看着两人黏黏糊糊，挡眼的时候顺便喝了口咖啡提神。
目送两人上车，直到车子开出街角不见踪影，钟煦呈才收回目光。
却不想一转身，就对上一双清俊又熟悉的眼眸。
贺聿站在宠物医院斜对面的咖啡厅门口，鼻尖被风吹得微微发红，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