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强大的冲击过后,几人抬脚踏进了这片隐藏山体。
“建在山神庙后面……想必这里离水十仙子的山洞也不算太远,那些棺材和行尸走肉很有可能就是这里来的。”余陌低声道。
不同于外面变化的四季和昼夜轮回,悬葬谷此时更像是被静止在了夜幕升上来的一刹那,没有星辰交替,目光所及除了一尊尊涂着朱砂的棺材就只有无数细小的蓝色荧光颗粒幽幽飘浮,上以为到星空,下藏在草丛中,脚步所行随意带出一串。
余陌伸手捏住一个试图往他衣服袖子里钻的小东西,这玩意儿有点熟悉。
“听过去的宗主讲,这些小光团是他们和一些弟子的一缕残念,他们把在紫陵的某段记忆专门提取出来保存,这样总比一碗孟婆汤前尘旧事忘干净有意义得多。”
“确实不错。”余陌难得捧场。
几乎数以百千计的棺材密密麻麻挂在悬崖上,上下左右都看不到尽头,他们面前唯有这样一堵崖,令人头皮发麻。
“应该就隐藏在这里面。”张临安说出了一个不像是推断的推断。
余陌间隙里瞄了一眼罗盘,上面的指针还是无章法地乱转,不过区别是来这里之后似乎转得更乱了。
奇怪。明明上次回阳渊城时还是好的。
“宗主,这么多棺材,我们怎么找啊?”
有几个胆大的弟子靠近面前的棺材,想敲一敲棺面,却被突然反弹的一道结界撞了回来。
张临安就近接住他,解释道:“为了防止有心之人盗走历任宗主的遗体,这上面的每一尊棺材都带着封印,只是重于防守,攻击性不大。”
祝景灏小心翼翼伸手试图靠近,果然放缓攻击意识和速度后,那股阻挠的灵流便不再强烈了。
“棺材……余…你们小心……”
“救……来!”
祝景灏猛地收回手,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方才……他好像听见了曼珠和沙华的声音。
这断断续续的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们不是在义庄守着吗怎么会传到这里来?
余陌正走来走去打量着哪些棺材,似乎在思考该从哪里下手,见他神色有异他问了一句:“怎么了?”
祝景灏再次将手放了上去,这次却安静得很,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没事。师尊可研究出哪些棺材有问题?”
余陌摇摇头,直白道:“看是没有用的,这么多得看到猴年马月,况且每个上面都有封印,数量繁多解起来不知道谁先熬死谁,万一我探着前一个后面突然暴起怎么办?”
他说着有意无意朝张临安靠近,低声询问:“张宗主,问个事儿,莫宗主和莫公谦公子的棺材是哪个?”
张临安一怔,似是没料到他竟然知道这两人,但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道:“宗主由于某些原因棺材被单独放到了异空间,公谦公子的还没有迁移。”
“莫公谦的还没放进来?”
“是的。我原本是打算将这件事和……门派内的事务一并处理完再将他迁进来的,也能好好筹办一下葬礼,可是出了这件事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余陌看着小心翼翼尝试打开封印的弟子思忖几秒,道:“异空间在什么方位?”
张临安引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示意他抬头:“从这里往上数到七七第四十九个位子就是。”
“嗯。”余陌不再说话,而是抓起他的手,随后又毫不犹豫抽出祝景灏的剑往上一划。
利剑划破皮肉,鲜红的血登时就流了出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淌落在地,惊开了一圈小蓝色荧光。
“嘶!”
“宗主!”
“宗主!”
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的弟子们纷纷对余陌两人警惕起来,剑身离开剑鞘两寸,不远不近围着他们,形成了威胁意味的包围圈。
“嘘。”祝景灏收到余陌的信息,配合地打了个噤声手势,然后伸手指了指上面。
张临安便即刻吩咐弟子们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缓缓地撤开包围圈,专注地朝上方戒备。
只见上面放着莫观棋的棺材不知何时从边缘渗出了一缕黑色的烟,宛如香烛将灭时的极细一缕,幽幽顺着崖壁的石头缝隙向下涌动。
最后隐在草丛中吞噬掉刚刚张临安滴落的血。
而黑雾肉眼可见的变大了一点。
“这不就找到了么。”余陌松开张临安,红线出袖快准狠将这缕黑雾瞬间捻灭。
“这就是张叁身上的那东西吗?”
“是,但比他身上的厉害,因为母体就在这儿。”
所有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向余陌所指的母体——前任宗主莫观棋的棺椁。
张临安一想便将事情连通了起来,原来祸害百姓让他困惑许久都找不到法子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岳父?!仔细想来其实单就莫观棋修习邪术这一点足以说明一切,当初他走火入魔可是差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狠下杀手,更别提后来还有好几次突然暴走,他被莫观棋重用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能帮他抑制体内的邪气。
最后莫观棋突然暴毙,死后邪气肆虐,他积累了经验和应对办法才得以压制住,并且成功坐上宗主之位。
“不对,”他怀疑地盯着余陌,“你怎么知道这事情的缘由?”
余陌被他问的话一噎,随便应付道:“是小琴姑娘说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想办法设阵,引他入笼。”他收回红线,又贴在祝景灏耳边嘱咐了句什么。
祝景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