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实验失败,他还得留在人间的话,就不可能让风枕眠破坏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
“呵……”对此,风枕眠只是冷笑一声,“说得好像你打算让我活着出去一样。”
无论实验成不成功,这人都不会让他完整的离开这里。
毕竟,他之前布下那么多局,为的就是这一刻。
现在在世人眼中,风枕眠不过是个和造神会勾结,谋害自己师父的叛徒。
“你也就能逞逞口舌之快了。”主神毫不在意,就像他也丝毫不在意天恩的挑衅一样。
他也没有继续和风枕眠废话的想法,抬手在风枕眠胸口飞速点了两下,封住这人身上两个大穴以后就飞身下了祭祀台。
然后,他抬手,掌心快速结了个复杂的印。
天恩对着一切不感兴趣,偏偏灵主又不在这,他想斗嘴都找不到个伴,只能给自己幻化出个沙发,瘫在上面,“真讨厌你们这些打打杀杀啊。”
不像他,是个文明人,一般都只讲道理的。
祭祀台上,风枕眠所在的位置刚好是圆心。他看见旁边八根石柱上同时亮起暗红色的光,那些光顺着符阵缓缓流向风枕眠,最后在他脚下汇合。
大概过了两三秒,风枕眠整个人都被突然亮起的血色光芒笼罩。
紧接着,浅金色代替暗红色,又一次在风枕眠脚下汇聚。
而在血雾之中,无数金光翻飞,像极了落在尘世中的星星。
那些,是那八位师兄师姐的灵力。
第一道金光涌入风枕眠身体的时候,身体的排异反应格外激烈,他的表情更加狰狞,额上青筋暴起。
“啊啊啊啊——”
风枕眠很难用言语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身体中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疯狂乱窜,所过之处血流不止。
他有种,内脏都被那些力量搅碎了的感觉
疼,太疼了。
风枕眠脸色惨白,额上冷汗淋漓。他的视线也逐渐模糊,眼前的画面越来越不清晰。
偏偏在他意识即将沉底时,那些入侵的力量又以一种更加猛烈的姿态冲刷着他的经脉。
生生将他的经脉撑成薄薄一层,看上去也到达了极限。
“居然没破。”宗主一直观察者风枕眠的状态,在所有实验体中,风枕眠是待遇最好的一个。
“果然,风枕眠就是最完美的实验体。”
宗主估摸着风枕眠的承受极限,想了想,又抬手一挥,那些五颜六色的光快速朝风枕眠涌了过去。
“啊啊啊啊——”
风枕眠再次发出一阵惨叫,他仰起头喘息好一阵,看向宗主的视线中充满了恨意,“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宗主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成神路断了这么多年,神明早就和人间失去了联系。”
在这几千年的时间里,他们对成神路断做出了很多猜测。
其中最火的一个猜测,是神明抛弃了人间。
祂们厌倦了苍生,于是切断成神路,断了人间与神界的联系,舍弃了他们。
“这几千年里,人间生灵涂炭过那么多次。”宗主的话语中满是嘲讽,“却从未有一人遭受过天谴。”
这也让更多人相信,他们被神明抛弃了。
“他们都未曾遭受天谴,我又为何要惧怕天谴。”
风枕眠听着他荒谬的言论,很想反驳,可他实在是太疼了。
这八位师兄师姐也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修为也都在风枕眠之上。
磅礴的灵力在他身体中汇聚成海,将他自身的灵力挤压驱逐。经脉被一点点撑大,又撑大,明明已经到达极限,那些灵力依旧在不孜不倦朝里涌。
就连他的灵根也没被放过,硬生生被那些灵力冲洗了一遍。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风枕眠几乎在痛觉中麻木。
他感觉自己的修为被一直无形的手拉着,强行拔高。
“混沌境巅峰了。”宗主脸上笑意更浓,他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快了,就快要成功了。”
说着,他突然偏头看向天恩,似乎是想和他一起分享胜利的果实,“天恩,我们的实验要成功了。”
天恩一直没说话。
他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盯着祭祀台上满脸痛苦的风枕眠皱起了眉,脑海中思绪也在不断飘远。
现在的风枕眠和他记忆中那个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天恩还不止一次疑惑过,这人是怎么变成那副模样的。
看着祭祀台上的风枕眠,他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
如果那人被自己的信仰背叛了呢?
如果他一直坚定的路让他失去了所有,如果他想保护的人都成了那条路上的亡魂……
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
天恩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错了……”
他突然抬头看向风枕眠,那人狼狈的不行,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亮晶晶的,里面填满了仇恨,“难不成,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天恩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宗主问了半天也没得到回答,一偏头就看见天恩那副神叨叨的模样。
他也懒得在说些什么,但没想到天恩居然扭头离开了此处。
“该死。”宗主低骂了一句,“这家伙在搞什么!”
这里有不少造神会的黑袍人把守,宗主也不担心有什么人会闯进来,但天恩无疑是那个战力最高的保镖,他突然离开,也打了宗主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宗主大人的造神会,也不过如此。”风枕眠冷笑,“你们人心都不齐,居然还想着成功。”
“闭嘴。”宗主给了他一个眼刀,随即又笑了起来,“你这是临死前的无能狂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