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部,足三里和阳陵泉和上肢的曲泽一样,也是蓝中带紫,脚底板儿的涌泉穴发黑,柳老仙,这是不是他肢体不灵活的原因?”
我往后退了半米,和柳老仙站在一条线上。
苍术身上健康的地方显现的是红色,代表血液流通正常,没有淤堵点,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地方没有特别大的问题。
我试着分析,“人体像一个大机器,想让他完全好起来,是不是要把这些点都打通,淤堵拨开,炎症消去,那时候人自然就好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虽然到你爸那辈儿你家那祖传的中医手艺就失传了,但血液里的基因还在!悟性不错,你就该端出马仙儿这碗饭!见溪当年就多余封你窍,把自己命都搭上了!”
艾玛,这老头儿可是难得夸我呀!
“黑色、紫色均为病灶,蓝中带紫是即将发病还未发病的征兆,他的病的确是全身性的,你们这些出马弟子在出堂口之前都会大病一场,为的就是在治病过程中把你们的经络穴位七窍等等全部打开!”
柳老仙的手指再次发出红光,指向苍术头部,“他从头部发病,是因为他曾有杀业,当然,这杀业可能不是他自愿的,对方也可能该死!但业就是业,背上了就得还,所以从某种角度看,他这次重病也是好事儿,消业了!”
我点点头,兰璟瑜说过他是个优秀的侦察兵,执行任务的时候杀几个敌人,也在情理之中。
“他头部这么严重,是不是早有预兆?只不过他没当回事儿,耽误成实病了?”
“对喽!”柳老仙冲我眨着眼,“哎?我今天怎么瞅着你格外顺眼?”
我,“......”
!
“我怎么治啊?还是像昨天那样?”
我懒得跟他掰扯,这老头儿势利眼,我表现好了就对我好,我犯点儿错立刻翻脸,从来做不到始终如一。
“对,你的手就是治病工具,一个穴位二十分钟!每天一个穴位即可,切不可急于求成,你是新手,他身体虚弱,治疗时间太长他的病灶会转移到你身上!”
柳老仙背着手,“治完就求药,每天都是这个流程!这两天我不过来了,你不用设坛,直接上手治疗就行,三天后的夜里带你去仙界。”
柳老仙走后,我把手放在苍术的百会穴。
直到胳膊疼得想死,时间就到了,我倒好酒,求药。
一连三日都是如此,转眼就到了初一这天。
早上我和五舅奶给师父和师兄的堂口上供敬香,兰叔兰婶儿到三清观里洒扫敬香,之后我去给苍术治病,一圈儿忙活下来,已经快中午了。
五舅奶从厨房出来,高声喊着五舅爷,“老头儿,你来!老头贼,你在哪儿啦?”
五舅爷从柴房探出头,“嘎哈玩意儿?喊魂呢?”
“水果蔬菜不多了,你待会儿下山买点儿吧,背上背筐,让屯子里老王家大小子拉你去县城,买点儿好的!”五舅奶拎着个背筐走到院子。
兰璟瑜笑着接过背筐,“舅奶,别折腾舅爷了,他腿脚不好上下山不方便!我去!您说说都需要买啥!”
“哎哟不用你啊璟瑜,别看他岁数大,能干着呢!”五舅奶不好意思指使兰璟瑜。
“哎哟我说舅妈,自己家孩子你有啥不好意思的?”兰婶儿看出五舅奶的意思,“让他们爷俩一起去。”
“璟瑜,你和你爸一起下山吧,多买点儿吃的,药品,也回老房子看看,花花草草该浇水了。”
兰叔低头看看表,又看看兰婶儿,“我俩这个点儿去,今晚儿可就回不来了,你要让儿子和儿媳分居啊?”
我红着脸腹诽,明明是你不想和老伴儿分居,非得扯上我干啥?
我声音不大不小,“没关系的爸,今天初一,我俩原本也是要分居的。”
“啊!那就妥了!那我和璟瑜一会儿就下山,明天上午回来!丫头,你有啥想吃的写纸上,爸给你买。”兰叔咳了两声就进屋了。
“好嘞!”
我找了张纸,大家一起研究着把想吃的东西汇总了一下,吃过午饭,兰叔和兰璟瑜下山了。
他们走后我和兰婶儿去三清观打坐。
从观中出来依然是夕阳西下时分,我伸了个懒腰,不自觉地哼起神调儿——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
咦?
我惊讶地看着兰婶儿,“妈,我咋还会跳大神儿了呢?”
“哈哈哈,丫头,你这坐要坚持打呀,你看,最近你心态稳了,悟性提升了,就连神调儿都无师自通了呢!”
我一脸欣喜,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兰婶儿在逗我,我一跺脚,“哎哟妈,我发现你被五舅奶带坏了!”
她哈哈笑着挽住我的手臂,“走,回家。”
我悄悄看着兰婶儿的侧颜,她的状态比在汉城的时候好了许多。
我忽然明白她为什么住在这里就不想再下山了——
一方净土,几柱清香。
漫天夕阳,炊烟袅袅。
治愈系画卷,才是伤心人的归宿吧。
吃过晚饭和兰璟瑜打了会儿电话,才七点多,我已经困得不行了。
关掉灯,头刚挨到枕头,就被滔天的巨浪淹没,耳朵里都是海水,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挥舞着手臂劈着浪花前进,整个身体在海中左右翻滚,心是悬着的,一会儿飘在空中,一会儿沉入海底。
浮沉间我似乎体验到了极致的快乐,仿佛身心都被释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