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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没开花吗(33)

练完健身操的幽采安详地躺在沙发上,准备休息一会再玩半个小时。

楼下的裴曜愣然地顶楼窗户,看到先前还群魔乱舞挥动着十几根长条影子的窗户外干干净净,一点影子都找不到。

他不信邪,以为长条是鬼神之类的脏东西,直勾勾盯着顶楼的窗户好几分钟。几分钟后,裴曜眼睛酸胀,仍旧看不到什么影子。

年久失修的路灯依旧频频闪烁,昏暗的巷子里只有顶楼的一盏灯光亮起,裴曜恍惚迟疑地心想大概是环境昏暗,自己看错了。

他戴上头盔,长腿跨上机车,一阵阵轰鸣声响起。看似即将启程,戴着头盔的青年却猛然扭头,警惕地望向顶楼的窗户,试图给群魔乱舞的脏东西来个猝不及防的突击。

几秒后,什么都没发现的裴曜悻悻然收回扭头,心想应该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半个小时后,电视屏幕准时响起动感的音乐,十几根藤蔓热情似火地扭动起来,玩了整整四十分钟,幽采才意犹未尽地停下——健身栏目开始卖减肥药了。

他趴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发了一条语音,邀请裴曜明天跟他一起去晒太阳。

幽采每个月都有几天休假,这是他遇见裴曜后的第一个假期,他想跟同伴一块过。

几乎是发过去的下一秒,裴曜那边就回复可以两个字外加一大串乱七八糟的标点符号。

Y:可以!。;

两秒后,裴曜撤回,重新发了一条回复。

Y:可以。

幽采摁着语音条,对着手机神神秘秘道:“行,我知道有个好地方,明天早上七点,我们不见不散。”

另一头的裴曜回到家,回复完幽采的邀请后,沉稳地将机车停在地下车库,沉稳坐电梯上楼,最后沉稳地出现在老宅的大门。

他沉稳地踏进大门,最后被裴家的张姨叫了一声。

裴曜转头:“怎么了?”

张姨在裴家干了十几年,几乎是看着裴曜长大,闻言迟疑道:“小曜啊,你进门怎么不脱头盔啊?”

脑袋上还戴着头盔的裴曜愣了愣,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脑袋。

他沉默了半晌,镇定道:“忙忘了。”

张姨迟疑地点了点头,心想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模样,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

第二日,清晨六点。

一身运动风打扮的裴曜挑了十多分钟的腕表,郑重地挑了一支偏向运动休闲的腕表,打算跟今日晒太阳的主题契合。

出门前,裴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吃了两颗过敏药才出门。

他一过敏就容易在锁骨和后耳处起大片的红团,自身的面部轮廓与外扬的眉弓骨又偏向于桀骜,若是过敏起了红团,瞧上去定然是显得凶神恶煞。

幽采给他的地址定位在一处公园,公园花草多,万一不小心过敏,凶神恶煞吓到幽采就不好了。

裴曜一路上心情都十分喜悦,一边开着车,一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浪漫想着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清晨,他跟幽采一同走在幽静的林荫小道,慢慢聊着天,晨间的几缕光撒在他们身上,甜蜜又温馨。

半个小时后。

石南小公园。

面积不大的小公园左边一块地是嘴里“喝喝喝”用背撞树的大娘,右边一块地是几个中气十足的大爷在狂甩鞭子。

大爷跟古代行刑的太监一样,威风凛凛甩着鞭子,“啪——”“啪——”“啪——”极其有规律的响着。

公园长椅处,裴曜麻木地坐在冰冷的木椅上,在甩鞭子的大爷时不时中气十足的爆喝声中,心死如灰绝望之际忽然很想把大爷的鞭子抢过来将整个公园的人都抽成旋转陀螺。

第19章

清晨七点。

石南山小公园。

公园长椅上,幽采揣着手,安详地晒着太阳。

身旁的浅灰发色青年沉默地坐着,半晌后,偏头试图跟喜欢的人找些话题聊聊。

“我们……”话音刚落,远处甩鞭子的大爷中气十足地甩出一鞭子“唰——”地一声硬生生打断。

裴曜眼皮一跳,沉默了一会,尝试继续跟有幽采说话:“要不要……”

远处啪地一声又传来响亮鞭子声响,完全将他说的话盖下去。

长椅一旁的幽采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模样,揣着手安详地晒着太阳。

平心而论,清晨的阳光确实很好,明媚而不刺眼,暖融融洒下来,晒得人浑身上下都暖起来。

晨风带着些许凉意,晃动远处林荫的枝叶,发出沙沙声响。

半晌后,裴曜轻轻呼出一口气,偏头望向身旁的青年。

在暖融融的阳光下,幽采在很安静地晒太阳,透亮如水的阳光落在他静谧洁白的面颊,长长的眼睫上盛满细碎金光,侧面也渡上一层金光,黑色发丝垂坠在洁白的耳垂,随着风轻轻摇曳晃动。

裴曜久久出神地望着。

他一直觉得能在气质干净纯粹的幽采感受到些许柔软的神性,像是森林里随心所欲的小鹿,某天叮叮咚咚从森林的深处出来,叫人一眼便能看出来与众不同。

大概是因为幽采闭着双眼,让他的偷看没了负担,裴曜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随着他呼吸有力地跳动着,是一种久违的,安静的心动。

不剧烈,但却很温柔。

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自己的心口“波”地一声,悄悄裂开了一道小缝,变得奇特起来,灌进了类似于天上柔软云层一样的薄雾,眨眼间便充盈满了整颗心。

直到这么一刻,裴曜才真正意识理解高中的黎暨为何宁愿一天两趟地往不顺路的楼层走,只为了装作不经意看一眼喜欢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