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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也要赖定你(16)

俯下身刚揪住他的领子,眼前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伸手按住张郅的手。一瞬不瞬地盯著张郅看。清醒的,严肃的,甚至是深沈的。张郅没见过这样的方从时,完全怔住。傻乎乎地与方从时对看起来。  

床头灯在黑暗的包围下,散发出非同寻常的温暖的桔色光芒,方从时平时非常强势非常男性的脸,此时柔和了下来,看起来甚至有些孩子气。头发比初见时长了些,浓黑的眉毛微微上扬,眼睛却又黑又沈,两扇小刷子一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留下了一片带著些沈郁的阴影,与眉毛表达出来的激越情绪完全相反。嘴,紧紧抿著,象是心底有一座活著的火山,而这里就是火山口,在做无用的挣扎。  

桔色的灯光从头顶上照下来,光亮的部分蜜一样柔软,阴影的部分夜一样沈郁。此时的方从时,既象天使,又象恶魔。  

"怎,怎麽?"张郅犹豫了一下,心里莫名生出些畏惧。对於嘻笑,对於训骂,对於所有渲之於外的表达,张郅都能泰然处之。而这样用沈默表达著喧嚣的方从时,却让张郅害怕了。  

话音未落,猛地被大力拽向床的方向,张郅一个措手不及,脚未站稳,就面朝下跌了下去。本能地闭眼。再睁开时,天地倒转,张郅发现自己被方从时压在床上,而方从时还是面无表情,一瞬不瞬盯著张郅的眼睛,然後,慢慢下移......  

"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唔......"  

被吻了。  

这是张郅在清醒状态下,第一次接吻。还是被一个同性吻。张郅有些呆住。刚才还那样严肃没一丝情色表现的方从时,在一瞬间之後就吻了自己?!疯了,这世界全疯了!  

唇有些硬,有些凉。在自己的唇上来回辗转。满带著酒气,带著强硬,甚至还隐隐带著些迷乱与无措的吻。张郅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手脚并用地要推开方从时,却不料酒醉的人劲儿出奇地大。几个回合之後,缺乏锻炼的张郅根本不是方从时的对手,累出一身汗,双手被反剪在头顶上,腿被死死压著。只有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地盯著眼前与自己一样眼大了眼睛盯著自己的方从时,盯著这样的方从时吻自己。  

不恶心,真的,一点恶心的感觉都没有。张郅在挣扎的同时,心底里还冒出这样荒谬的感受。怎麽可能?!被一个同性亲吻,不应该是自己这样的反应啊,自己到底怎麽啦?  

牙关咬得死死的,任方从时在唇间蹂躏,看他的表情──狰狞,执拗,还有淡淡的满足。这......其实不算吻。张郅从自己不愿回首的记忆里知道,真正的吻,会引发怎样的激情。而现在,自己只是被方从时的躁郁情绪感染,说激情......完全称不上。  

终於,方从时从张郅的唇间离开,却并不松手,依旧盯著他不放。张郅挣扎了两下,无用。张口正要说话:"你放......"  

话没说完,就被方从时舌头打断。这一次,是真正的吻,一个含著叹息的吻。一切都是本能,吮吸共舞,攻城掠地,疯狂沈默。方从时闭上了眼睛,专心致至,一点一滴地享受。从暴烈到温柔,从粗横到缠绵。  

没有什麽应该不应该,完全是身体自己的反应,张郅一丝丝地火热起来。脑子里什麽都知道,发现自己渐渐不受控制,恐惧的同时被迫开始享受这种从口中传递全身的快感,酥麻颤栗的感觉从脚底一直窜至头顶,象烟花一样开放。感觉到身下方从时在自己身上磨蹭带来的後果,张郅反抗,可嘴里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听起来更象呻吟。手脚的挣扎,却换来更多层面的磨擦,更多的快感。  

一点一点开始有些昏沈,时间空间都开始扭曲,有白色的黑色的星星在眼前闪过,张郅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黑暗中能听到自己的粗喘与方从时沈重呼吸在一起,应和出一声一声情色的暧昧。  

从粗喘变成呻吟,两人都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开始在对方身上探索,每一下燎起一团火,转瞬就要把人都烧成灰烬。张郅只觉得身体好空虚,怀抱好空虚,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全被重新点燃,彻夜的快感,无休止的刺激与折磨,甜蜜的情话只是催化剂,温柔催毁张郅的神经。  

"当当当当......"  

突如其来的远处锺楼的报时声,把张郅惊醒。  

我在干什麽?!看著方从时沈迷的性感表情,张郅一阵颤栗,猛地推开身上的方从时,逃难一样奔出了方从时的屋子。

好可怕,好可怕......张郅狂奔到没气,才在某处暗巷停下来,窝在墙根,抱著头。自己好可怕......竟然在清醒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虽然是方从时开始的,但,最後自己的沈迷却无法逃避。最可怕的是──最後看到方从时亲吻自己的脸时,竟然觉得性感!竟然轻易地就加强了生理反应!不是这世界疯狂,就是自己在做梦,一定是!  

"踢哒踢哒"脚步声,懒懒散散地向张郅走过来,停在张郅的正前方。  

张郅抬起头,黑暗中却看不模样。只是觉得个子很高。  

"你......"  

"我刚才还在掐表,如果你再五分锺还不下来,我就冲上去呢。"来人俯下身来,声音有些不怀好意地低沈:"张郅,你不乖可是要受罚的哦~"  

"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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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什麽跑?还跑那麽快,害得我差点跟丢了。今晚......没事吧?"小光看了张郅一会儿,并没有做出什麽让张郅害怕的举动,只是走到旁边,和张郅一起蹲起了墙根。连声音都恢复成初相见时的平常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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