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可能因为我喝多。”
我想,我终究还是比不过季存。
毕竟先动心的那个人,从注定开始就输了。哪怕现在我拼命想要通过语言来让自己看起来强势,来让自己扳回一局,可是没用的——说出去的心,放出去的感情,最后都会变成打我脸的利器。
我没说话,只是从季存身边慢慢坐起,我擦了一把脸,发现自己脸上挂着眼泪。
不丢人,不丢人的。商绾,忍住,没什么好哭的。
我一件一件把自己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当着季存的面,我像个幽灵一般去了浴室,随后将门悄无声息地一关——似乎这样就可以隔绝我和季存之间的所有距离。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季存坐在床上,陷入了一阵茫然。
他到底来干嘛的?他……都做了些什么?
男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察觉自己的手还在隐隐地颤抖着。
季存深呼吸一口气,发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之前开了静音,这会儿没声音,但是屏幕亮了。
一看,是有人打电话过来。
陌生号码。
季存皱眉,接通了,对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啜泣声,“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拿谁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季存问了一句,“在哪?”
“你来接我吗?”
慕暖喝多了,躺在吧台上,哭得眼睛红肿,“季存,我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你会突然间不要联系?”
“你没做错任何事情,你也没爱我。”季存的回答特别迅速,“找人接你吧。”
“是不是因为商绾!”
对面慕暖大喊了一声,喉咙都扯破了,难以想象她这样的名媛能够发出和自己形象截然不同的泼妇一般的声音,她说,“是不是因为商绾,你要这样对待我!季存!我们认识多久了,我们从高中到现在!商绾她什么人啊,她一个破落户,根本就配不上你!她还死心塌地爱着钟让,她什么都不懂!”
“你什么都很懂?”季存冷笑一声,“解释都懒得跟你解释,浪费时间。别打我电话了,自己找人接你回去。”
“季存!你这是摆明了要跟我撕破脸吗!”慕暖说完这话声音又软了下来,“我知道有的时候是因为我喜欢出去,可是……那是因为我,因为我……我也需要工作对不对?”
“你这话说得我跟你谈恋爱似的。我俩谈过吗?我倒是想呢,舔着你找你谈的时候,那不是没谈成吗?还有,势均力敌的才能叫撕破脸。”季存说,“我跟你,那叫老子不乐意陪你玩下去了,懂吗?”
说完季存挂了电话。
他往浴室走,敲了敲门,“出来,谈一谈。”
“喂。”
“你说话。”
“商绾?”
季存心里一惊,用力推开浴室的门,一股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季存朝着浴缸大步而去,我听见动静吓得从水里猛地窜出来,把上前的季存都吓了一跳。
“你疯了是不是!”
男人明明是在怒吼,声音却如同在害怕一般,“想死也别死我面前!”
“谁……”我顿了顿,“谁跟你说我想死,我只是想憋在水里缓解压力……”
季存一口气没喘上来,狠狠踹了一脚浴缸,“我tm早晚有一天被你气死。”
“说得像你对我多牵肠挂肚似的。”我嘲讽地抬头看季存,“别呀,咱俩不就是一对炮友吗,你这要是对我有感情,多打你的脸呀。”
“别不知好歹。”季存的手直接伸进水里冲我抓过来,一下子抓住了我大把头发,他捏着我的头发将我整张脸拎起来,正面和他对视,季存看着我,“说这些话并不会显得你很厉害。”
我整个人缩在水里,他转身走了出去,没有关上门,我便听见季存在外面穿衣服的声音传过来。几分钟后,我看见男人将衣服穿了上去,衣冠楚楚的模样回到了浴室的门口。
一丝不挂的,是我。
我笑红了眼,“知道自己该走了?”
季存眉目里带着冷嘲,“我给过你机会的,商绾,是你自己不要。”
是啊,我就应该跪下来求饶,求他别走,抓着他的裤脚让他不要离开我。
明明浴缸里的水还是热的,我却觉得冷,像是从心里溢出来的寒气,要将我全身包裹。
我想,季存,你明明只是喜欢,或是还残留一丁点对我的习惯而已,何必将自己演成爱,在这段关系落幕以后,还要再来纠缠再来不休,越演越烈,只会牵扯我。
而你最后热情褪去,一样什么都不会失去。
深情的,从来都是被辜负的。
我从逐渐转冷的浴缸里像一具尸体般缓慢爬出来,水珠从我身上往下淌,在我的脚底积成了一小摊,我从衣架上取下浴巾,出门的时候,发现卧室已经空无一人。
季存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我都忘了。心脏冷得快结冰,我都无暇顾及他人了。
他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呢?假装拉下脸还让我回去,到头来却只剩下了彼此刺伤吗?
我无声地笑,坐在床边,到后来没忍住,越笑越大声,我想,季存,你终究舍不得我。
用尽手段,我也要你记住我。
我和季存整整半个月再没有任何联系,这半个月我缩在家里,哪里都没出t去,江铃儿和黄钦是主演,忙着拍戏,偶尔周末来窜门。一般情况下,要不是张良拿着东西时常来看我,我可能真的已经死在房子里了。
“他们的剧很快就要上映了。”
张良这天来看我,给我带了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