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比从前更艳丽,更招惹,更空虚的脸。
洪洋狠狠占有她,想问问她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嫁给别人了吗,你不是背叛了我吗——为什么现在低声下气活成这样,为什么陌生到不再有一丁点曾经那个小女孩的痕迹。
可是他一言不发。
阮眉也沉默不答。
相望时,只有两双一齐红了的眼睛。
收回回忆,洪洋抓着手机道,“嗯,那这阵子我不来了,你自觉点。”
他在叮嘱她自觉点。
阮眉从牙缝里挤出几声笑,“好呢,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太累,我会心疼。”
到底是不是真心,其实没必要了。
挂了电话。
严迹在边上看着阮眉,阮眉也轻轻抽气,屏幕上“洋洋”两字还未彻底暗下去,严迹皱眉,“你和洪洋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爱和恨都无法轻易定义。
阮眉故意说,“你吃醋啊?”
严迹顺着她,“对呀。”
阮眉笑得娇媚,“真的吗,那我很荣幸。”
严迹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真的。”
阮眉不再挣扎。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在抵触严迹的触碰。
或许她本身就是个垃圾,又或许……从这个男人大喇喇又放肆地说着“我要做你爹”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严迹会花尽力气来让自己臣服。
他其实根本不在意阮眉到底是谁,也不在意洪洋和阮眉之间是否真的有爱情。
因为严迹其实压根没打算进入她生活。
那么……按照成年人的规则,她也这么做,礼尚往来,就好了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严迹在抱了她以后就不再动手动脚,原本阮眉以为今天一场疯狂在所难免,谁料严迹说,“你吓成这样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完拍拍她的肩膀,按着她的头,靠在了他宽阔温暖的胸膛上。
阮眉可以听见严迹的心跳,一声一声,沉稳又充满力量。
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那心跳就如同催眠,阮眉沉沉闭了眼,睡过去的时候严迹似乎还在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仿佛在哄一个小孩入睡。
再醒来的时候,睁眼是严迹那张帅得不像话的脸。
阮眉揉着眼睛,岂料她动一动,严迹也醒了,大手一伸就把她抱住了,两条腿咔擦一下将她夹住缩在怀里,那动作大胆得连洪洋都没对阮眉做过。
洪洋事后是不会碰阮眉的,更别说这样拥抱。
严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你没事儿吧?”
阮眉懵逼,“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严迹总算眼皮撑开一条缝,“我说,你今儿没事做吧!”
阮眉点头,“嗯。”
“反正你那金主爸爸最近也不会来找你。”
严迹勾着唇,“小东西,陪陪我怎么样,算你赚外快。给钱的。”
给钱的。
阮眉点头如捣蒜,“陪的陪的陪的,您爱咋样咋样。”
严迹被她气乐了,这幅视尊严为粪土的样子和昨天那怅然若失又彷徨的样子截然不同——他伸出手指弹了弹阮眉的脑门,“那,我带你去买车子?”
阮眉皱眉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个男人似乎压根没把她昨的话听进去,只能再拒绝一次,“我有车,洪洋给买的。”
“再多一辆?”
凭啥洪洋能给你买,他不行啊。
重婚罪犯法他知道,重包养罪也tm犯法吗?
想了想,严迹又说,“那,你今儿一天陪我吧,我要去趟公司,你跟着我一起。”
阮眉说,“给你下属看见了多不好。”
严迹说,“不会的,他们都习惯了。”
“……”
半小时后,新的衣服送到了套房里,严迹和阮眉换了一身行装,随后出门,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
再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严迹公司楼下,阮眉跟在他身后走进去,一路上被人行了无数注目礼。
阮眉娇滴滴地说,“带我来干嘛呢?”
“今天有个别家企业的人来找我,开个小会,带着你是防止你又出去外面浪。”
严迹笑眯眯看着阮眉,“要不要玩那种你躲在总裁办公桌底下的羞羞play?”
阮眉涨红了脸,“走开!话说谁来找你啊。”
严迹想了想,停下了脚步,“阮家。”
阮家两个字让阮眉脸色变了又变,她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调整了一下表情,“是吗?谈什么呀?”
严迹观察了一会阮眉的脸色,随后道,“你说你姓阮,是不是和阮家有什么关系?”
阮眉娇媚地说,“我倒是想有呢,那我不是能去阮家做白富美吗?”
严迹笑着摇头,“你这人绝对不能有钱,你要是真的有钱了,那就不要脸了。”
“我现在也不要。”
阮眉跟在严迹身后亦步亦趋,“我坚信,只要足够不要脸,总有一天我会有钱的!”
说得雄心壮志宏图伟业,表情坚定,伟大得跟什么毕生梦想似的。
严迹领着她做了高层专用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他们的人半小时后到,你可以先在我办公室玩一会。”
玩一会?
现在总裁都这么放松的吗?
阮眉说,“能玩你电脑吗?”
严迹眉毛一挑,“你想干嘛?看我的资料?”
阮眉笑眯眯地,看着严迹说,“我一个女人怎么看得懂呢。”
严迹哦了一声,就搂着她坐到了办公桌面前,一转,身后就是一面落地窗。
他们所在的楼层极高,从落地窗看去仿佛能把整座城市尽收眼底,阮眉望着下面渺小的楼顶和街道出了神,过了一会严迹啧了一句,“你说在这里搞是不是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