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是本地人,他情况比较特殊,有一些......性别认知上的障碍,因此在系里人缘不好,一贯独来独往,也不住校。
楚南星安抚好钟逸妈妈,迅速打了几个电话。
她先是从班长那里得知钟逸这学期加入了舞蹈社,继而从舞社社长那里了解到钟逸近期似乎很需要钱,常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点的法子。
楚南星问道:“你们告诉他什么了吗?”
“还真有一个,”电话那头传来激烈的游戏声,“我推荐他去了个地方跳舞,来钱快!”
楚南星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皱眉问:“什么地方?”
电话那头的人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天赐酒吧喽,那地方可出名了,什么人都有,指不定遇上个有钱人,就喜欢钟逸那种不男不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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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科大此时的寂静不同,天赐酒吧里,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场。
秦时风刚一踏入酒吧大门,经理便带着两个人亲自迎上来接待他,恭恭敬敬地喊道“秦二少”。
“嗯。”秦时风漫不经心地一抬手,熟门熟路的到了二楼的VIP包厢,摘下口罩扔到一边,抬手向后薅了把头发。
“谢方舟呢?”秦时风扯了扯领口,“把我喊过来,他自己哪儿去了。”
经理和侍应生拿来两瓶秦时风常点的酒:“老板在下面跳舞,一会儿就上来。”
秦时风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
他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混不吝,性子喜怒无常,这么一皱眉,皱得经理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问:“二少爷,要不我给你叫两个姑娘陪着?”
秦时风抬起两根手指,在空气里随意点了点:“不用,你们都撤吧。”
经理和侍应生对视一眼,料想这位二少爷今儿心情不好,于是大气不敢出,默默退出了包厢。
这个包厢是半开放式的,有个视野极好的弧形露台,能将一楼的舞池一览无余。
秦时风拿起一瓶酒,来到露台上,懒洋洋地倚着栏杆。
他才出来没多会儿,就吸引了一楼不少人的注意,认识的朝他吹口哨,喊他“二少爷”;不认识的窃窃私语,说二楼那帅哥有点眼熟啊,长得像哪个明星。
秦时风丝毫不在意自己成了下边人的焦点,仰头喝了一口酒,接着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并没有点燃,就只是夹在修长手指间把玩着,显得又痞气又疏离。
底下喧嚣的舞池里,五颜六色的灯照着一个个五颜六色的脑袋,台上的说唱歌手摇着手,压着狗屁不通的韵。
秦时风轻哧了一声:“没劲。”
酒吧没劲,蹦迪没劲——今儿是他戒烟第三天,干什么都觉得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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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一曲结束,谢方舟总算舍得从人群里挤出来,仰头朝二层张望。
秦时风倚着栏杆,半眯着眼,微微抬了抬下巴。
谢方舟冲他一招手,三两步跨上旋转台阶跑了上来,扯着湿透的T恤领子抖落两下。
“秦二少,我的大明星,你就这么干看着啊?”
谢方舟刚和一个美女贴身热舞完,这会儿热的直冒烟,瞧见茶几上有杯喝剩的冰啤酒,操起杯子就囫囵倒进嘴里。
碎冰块咕噜噜进了喉咙,谢方舟被冻得一个激灵,大着舌头说:“哥们儿带你下去嗨会儿?”
“不去,”秦时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斜睨着谢方舟,“你家老爷子要知道你成天来这种地儿,三条腿都能给你打折。”
“滚蛋!这儿就是我开的,我怎么不能来?”谢方舟哼了一声,走到露台上,一把揽过秦时风肩膀,“放心,来这儿的都是圈里熟客,没有你那些小粉丝,你就甭装纯了!走走走,下去玩会儿去......”
秦时风甩开他的手,眉心紧皱:“少烦我,说了不去。”
就在这时,下面传来了刺耳的“滋”一声,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秦时风心头一跳,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从小就怕黑,于是立即抓着谢方舟的胳膊:“什么玩意儿?”
“看着,”谢方舟还以为秦时风是兴奋,神秘地说,“今晚的好东西来了。”
电流的“滋滋”声响了足足有两分钟,之后一段爵士乐响了起来,彩灯重新开始恢复运作。
秦时风见了光总算觉着好受了点儿,谢方舟扯了扯他的衣摆,下巴一抬:“看底下,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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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台上,一个少年正在跳钢管舞。
转盘彩灯晃眼得很,看不清那少年长什么样,不过能看出这少年属于男生女相,那两条腿又细又长,和沾了水的葱段似的,白生生的,连半根腿毛都没有。
少年包裹在紧身短裤下的两瓣浑圆又圆又翘,在手腕粗的钢管上来回磨蹭;接着,少年猛地下了个腰,那小腰软的和绸缎有一拼,就连肚脐眼儿都比一般人的小巧好看;眼皮上贴着大亮片,深紫色眼线在眼尾勾出一道上挑的弧,怪妩媚的。
谢方舟看那少年看的目不转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头也不回地问:“二少爷,这款怎么样?这位可是名牌大学的雏儿!”
秦时风丝毫不感兴趣,波澜不惊地收回目光:“怎么是男的?”
谢方舟是个男女通吃的,搓搓手,咽了口唾沫:“男的怎么了,像这样的现在可有市场了,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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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正中的圆台上,纤细少年扭动的火热。
谢方舟看得眼神发直,一副恨不能冲下去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秦时风轻嗤一声,他心里烦,觉得底下那群五颜六色的脑袋看得晃眼睛,于是干脆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