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忽视公主府外严密监视的各个暗卫,千羽的生活算得上相当舒适。
远清自得到消息,就常带了孩子来看她,千羽对密道的事只字不提。
琉光也常召她入宫,就默默的看她横鼻子竖眼的。
千羽挑了个好日子把青娥给嫁了出去。
那一天天气特别好,暖暖的阳光,一丝微风。
青娥红着眼,一身红色的嫁衣下的她格外温婉。
蓝香催促着:“行啦,青姐,又不是不能回公主府了,往后你白天过来晚上回去,你的新宅子就离这两条街,喜娘都催了好几遍!”这丫头,现在做事麻利麻利的,一张嘴也跟放鞭炮似的。
红烟捂着嘴笑,也说了句:“还是天天可以见的,青姐,别误了吉时。”
千羽也笑着点点头。青娥这才起身上了轿。
于是吹吹打打的喜轿多绕了半个城,又送到了千羽两条街外的新宅子里。
千羽领着全府的下人跑了过去。
虽然只是公主府一个丫环的婚礼,但不少贵人还是给叫下人送了礼来。肖胡子的狐朋狗友也不少。竟是热闹到不得了。
肖胡子同青娥现在家里都没了长辈,千羽厚着脸皮当起了长辈,生生的受了两人一拜,笑嘻嘻的给两人封了红包。
公主府的一众人,可着劲给肖胡子灌酒,本来想好好的整整他,呆会儿再去闹洞房。
那里想得到,肖胡子人看着又高又壮,平时也是个极彪悍的人,三杯酒下肚,竟然砰的倒在了地上。
众人都连道扫兴。抬了肖胡子扔进了新房,怏怏的散去。
青娥忙摸索着拧了毛巾去擦肖胡子的脸,一边叹:“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你。”
肖胡子突的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揭了她的盖头。
她一看,肖胡子眼神清醒,那有半点醉意。
肖胡子嘻笑道:“我若不略施小计让他们走了,怎么能同娘子共度春宵。”
青娥想着好笑,羞羞涩涩的依在他胸前。正当浓情蜜意的时候。
边上的窗子突然被掀开,年糕鬼脸一现,扔了一大挂鞭炮进来,迅速的关了窗子。
顿时里面就一阵噼啪作响。
肖胡子搂着青娥,只看到眼前一阵烟雾。
第二天见了千羽,人家笑眯眯的说:“这是我叫小白使人快马加鞭从浏阳送来的,据说那地方的鞭炮声最响,怎么样,喜庆不喜庆?”肖胡子气得翻白眼,哼声说:“总有让你也喜庆的时候!”
千羽愣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笑开了。
她那时想的是,我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再三媒六聘,明媒正嫁了。
正在忧郁,琉光就派人来传她入宫。明面上,她是不能抗旨的。
入了宫,她往椅子上斜坐着,一手支了扶手,一只手就去拿边上的点心吃。最近御厨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上琉光这来,也就这点好处。
琉光温柔的坐在桌后看着她。轻声说了句:“慢些吃。”
那声音温柔得都快滴出水来。
千羽一下呛住。琉光忙端了茶过来给她喝,一面帮她拍着背。
千羽平息下来,眼圈还红红的,看了他一眼。
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脸部的线条没有以前柔和,变得硬朗了些,但依然好看,皮肤白白的,下巴还是尖尖的,眼里是不要命的温柔。
就叹了口气:“阿琉,别对我用温柔攻势,我对你是亲情,对白迟意才是爱情。”
琉光僵了僵,接过她的杯子放下。勉强笑了笑,笑得有些脆弱。
千羽的心就不自主的抽了抽。暗地里叫了声,NND,不但扮温柔,还扮弱,真叫人受不了。
琉光继续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姑姑,镇北郡守新进贡了两尾鱼,说是在极寒的冰河里发现的,我把它们养在玉液池了,咱们去看看吧。”
留仙山有情况,白迟意也不得不回去看看。千羽左右无事,看看鱼也好,就点点头。
琉光欢喜起来,来牵她的手,她一甩手就避开了:“要想往后我还应召进宫,就得规规矩矩的。”
琉光哦了一声,颇有些委屈。
千羽扶住了额,在心里念着:我不是圣母,我不是圣母……
一面跟着他去看鱼。
玉液池不大,水十分清幽,池边都是汉白玉砌成,边角上几丛紫色的睡莲,池底下还刻意放了颗夜明珠,泛着柔和的光,透过层层波鳞照在人身上,格外梦幻。
那两尾鱼正自在的游在里边。通体雪白,狭长的鱼身,尾翼飘飘的摆动着,显得特别优雅。
琉光伸手指了那两条鱼:“这是我,这是姑姑。”
千羽的脸一黑,转过头去看他:“我想把那条烤来吃。”她指的正是琉光说是他的那条。
琉光一呆,咽了咽口水,勉强的点了点头。
千羽让太监拿了网来,把那条鱼网了上来,就地燃了堆火,把鱼串了上去烤。
琉光就呆在一边看着。
她把鱼烤得焦黑焦黑的,凑到鼻尖嗅了嗅,皱起眉头:“跟普通鱼味也没什么区别么。”
一边嫌弃的丢给琉光:“给你吃。”
琉光愣了一下,满面笑容的接过,张嘴就去咬,吃得一张嘴乌黑乌黑的。
她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仍然感觉得到他炙热的目光。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琉光一下像倒退到九岁的小朋友,粉可爱粉天真粉粘人。
千羽骂不出口打不出手,日日跟他耗着。后来就抗旨不进宫了。
但琉光显然深通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这句话,整日里往公主府跑,后来干脆带了奏折过来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