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室隔音挡板升了起来,贺思珩换了一个姿势,将怀里的人搂得更近,嘴唇几乎贴着恋人的脸颊,耗空的勇气快速攒满,他柔和而磁性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我想和你注册结婚,小真,好么?”
薛霁真这下是真的酒醒了:“注册?”
他脸颊突然就红得不像话,在贺思珩目不转睛、炙热如火的注视下,浑身莫名其妙地开始燥热,热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啊……还要注册吗?你、你应该挺麻烦的吧?”
港岛是允许同性恋人注册的,具有同等法律效应。
贺思珩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薛霁真听懂了。
正是因为听懂了才更抓狂:和贺思珩比起来,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一步。并非“吃干抹净”不负责,而是恋情太稳定太热乎了,做什么都很开心,以至于薛霁真相当满足于现状,他甚至没有思考过,还有这样一条路可以更进一步保障他们的关系……
更抓狂的是贺思珩的语气,既郑重又轻巧。
他甚至没提一嘴注册前的各种复杂协议,只是从字面意思上很诚恳地解释道:“不麻烦,你带上身份证户口本,我也带上我的证件,在办事厅的服务公众号提前预约,挑个好日子,到那之后不超过半小时就能完成注册。”
薛霁真有一瞬间的无措。
他眨了眨眼睛,试图避开贺思珩的眼神。
显然,后者不打算轻易让他跳过这个话题:“我需要你的回答,小真,我是一个很传统、守旧的人,我需要这样一份肯定和保障。”
薛霁真只逃避了不到半分钟,就反过来扣住贺思珩的手。
“珩哥,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结婚注册是一件大事,我很喜欢你、也很爱你,但我仍然需要时间思考清楚。”
话音落到此处,贺思珩扣紧了他的手。
“我知道,我会等你的答复。”
事实上,他早就预料到薛霁真的反应。
就像去年大年三十那天晚上,薛霁真郑重地告诉他自己需要时间。对此,贺思珩也做好了迎接新一轮考验的的准备。
*
过完了生日,薛霁真只休息半天就恢复了工作。
他的亲朋好友们千里迢迢飞来,又飞快地离开。
包括贺思珩。
贺公子很想留下来,但郭令芙借着“蹭飞机”的名义,强行将人带走。在返回港岛的行程上,她语气平静地告诉老板兼合伙人:“昨天回来路上被拍了,就连伍勖洋这个亲哥都没和他一辆车,而你在,你生怕那群写同人的没素材?”
贺思珩理不直但气很壮:“我不和他坐一辆车,别人就不会写了吗?”
他快速回忆了一番从落地到离开的这半天,在公开场合行走时,他和小真没有【任何】出格亲密的行为。
于是,迅速反过来堵郭令芙。
“他们亢奋点很低,只需要我们俩处于同一个IP属地。”
这是实话。两个时空内毫无交集的人物都能拉出惊世骇俗的郎,何况是真真切切有感情的一对情人?像他这么安分识趣、顾全大局,还恪守分寸的“生圈嫂子”,数遍内娱港娱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事实上,贺思珩还有最后一记杀招。
但凡郭令芙继续怼下去,他就立刻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我已经和小真进行了第一次求婚,你看着准备吧。
令人失望的是,郭女士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等平复了呼吸后,她就彻底扭过头,整个航程再也没有和贺思珩说过一句话,好似多聊一句都会气出甲状腺结节。
第160章 感谢订阅!
薛霁真过完生日后,天气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滴绿》剧组再次大转移。
除了“梅花岭”,更西南方向还有一座拔地而起、实打实用人民币堆出来的仿古园林,地方很偏,偏到后勤出门采买都需要结伴而行,以免走丢,方圆20公里内只有小镇里的一家假装加盟的奶茶店。剧组没来之前,客流和流水一般般,自打剧组来了,每天都是用车拉的超大单,老板不得不发动全家一起切水果摇奶茶。
没得选的情况下,剧组上上下下也不挑了,大家有什么喝什么,剩什么拿什么。
只有薛霁真不能喝,他要保持一个很瘦削的状态。
用沙驰的话说:要相对消瘦,但不能脱相。要让人一眼看出他颠沛流离、历经苦难,又要保留疯癫状态下昙花一现的惊艳,不能粗糙的像个流浪汉。
这样的病态角色,薛霁真之前也演过。
比如《乌夜啼》前期中期的凌夙。
但精神紧绷导致的脆弱和桑恪需要的感觉又截然不同,桑恪更需要表现出“人在走,魂在飘”的游离感,他更像是一半脱离人间,只待夙愿达成就能心满意足彻底离开的魂魄态。这种状态,《滴绿》原著描写得如鬼似魂,出版插画也只是画得差强人意,想要演绎出来,薛霁真还得下点功夫。
那怜也会打趣他:“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重逢之后凤绣看到桑恪不敢认。”
过了二十年,大家都变了,只有他不变。
在这个动乱不堪、人人自危的年代,桑恪一个疯疯癫癫、病骨嶙峋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不会真的像那些人说的,请神请多了,魂被收了吧?
他幽幽望着自己的时候,仿佛能一眼看穿内心。
没有人能心平气和地离开桑恪的注视。
凤绣每每与他对视,都会不自觉的出现心虚、愧疚、怀念、不舍、怨恨,种种复杂的情绪,她甚至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从骨头缝里溢出来的又惧又爱的感觉,有时候真不是演出来的,而是对戏过程中很自然的就感染上了那种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