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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渣男又结婚十年后(99)

一直以来,他都对任闻正拯救他于水火之中心存感激,他在他最狼狈不堪、最怀疑一切的时候出现了,他带他离开了令他伤心的地方,他带给了他全新的、幸福的、安逸的生活。

在谭申再次出现以前,顾方圆从来都没有设想过其他的可能。

比如,任闻正其实算计了谭申,某种程度上,他也是导致他狼狈不堪、怀疑一切的幕后黑手。

比如,任闻正一直在用各种手段阻拦着他和谭申面对面的沟通,以避免他的谎言被打破。

比如,任闻正带着他去了那家酒吧,彻底断了他和谭申在一起的可能。

比如,任闻正给了他很多次的选择,但每一道选择题都划好了选项,而他只能一步接着一步,走向他规划好的“幸福”。

顾方圆不后悔当年选择任闻正,不后悔当年选择离开申城,不后悔当年与谭申断绝联系。

但他会记忆,会惋惜,会自责,会愧疚。

他不想在多年以后再碰触到那些尘封的真相。

他不想知道他在某些事情上误会了谭申。

他不想知道谭申曾经也爱过他,也想过从歧路上回头、握住他的手。

他不想把已经既定的过往重新编辑,不想在每一次想到过去的时候,都会想起任闻正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让他彻底死心、踏上了离开申城的火车。

任闻正很好,他的选择没有错。

但他真的不想了解,也不想审判,任闻正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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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方圆选择了逃避,任闻正同样选择了逃避。

他们默契地将这段尘封的过往继续尘封了下去,假装谭申从未出现过,继续过他们的幸福生活。

顾方圆每一次逛街的时候,都会发现谭申的广告照在减少,相信过不了多久,谭申的身影就会从这条购物街彻底消失。

——顾方圆已经知道,任闻正将谭申打包送上了出国的飞机,谭申或许不太愿意,但任闻正认真起来的时候,谭申是很难反抗他的。

谭申人走了,但顾方圆却能感受到,他和任闻正之间存在了一些隔阂。

表面上,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改变,依旧会交谈、会拥抱、会亲吻、会做不可描述的事。

但他和任闻正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绕过有关前任和申城的问题,谨慎地在言语动作间评估对方的喜怒哀乐,然后做出接下来的反应。

十年的夫妻,竟然有些相敬如宾。

任玄顾察觉到了他们之间莫名的气氛,开始创造各种机会,让他们更亲密地接触。

顾方圆和任闻正在孩子面前有说有笑,但等孩子离开了,有时候竟然会有些相顾无言。

——还不如大吵大闹一顿。

顾方圆如此想着,但他又的确没有理由和任闻正大吵大闹一顿。

这十年来,任闻正对他真的很好,他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也没有理由、没有立场和他大吵大闹。

但他就是觉得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他和任闻正之间的这种相敬如宾的氛围,还是无力掌控自己人生的挫败与压抑。

他想,可能是他被惯坏了。

顾方圆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看了一圈跟在他身边的保安,准备回去就找任闻正谈谈。

如果任闻正觉得他摊牌有助于他们的幸福婚姻,那就摊牌吧,大不了他骂他一顿、打他一顿,然后顺理成章地原谅他。

感情的世界里从来都不看对与错,他偏爱任闻正,那任闻正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对的、是可以被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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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顾方圆返回公园门口、登上回家的车的路上,他遇到了一位过去的高中同学。

那位同学热切地拦住了他,要和他去不远处的咖啡厅聊一会儿。

顾方圆也没有什么急事,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去了咖啡厅,点了两杯饮料,和他聊了起来。

那同学问他:“你和谭申还在一起么?”

顾方圆摇了摇头,说:“读大学以后,我们之间发生了些矛盾,后来就没联系了。”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他弟弟在他读大学的时候重病身亡了,我们都说,如果你还在他身边,一定会出手帮他,他弟弟说不定还有得救。”

顾方圆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很平静地问:“什么病?”

“听说是一种罕见病,治疗的话要花很多钱,主要是没办法治愈,只能靠砸钱吊着命,是个无底洞。”

“谭家人也心狠,不愿意卖房子,先是各种募捐,被拆穿了还有房产就哭诉说不能降低生活水平,到最后,当然没人愿意再捐钱了。”

“他家就东借一点西借一点,但没什么人愿意借钱给他们,因为知道这钱借了就打了水漂,他们不会还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一下学期的事了,谭申的父母还去学校里找过他,回来就一直大骂谭申不孝顺,闹得沸沸扬扬的。”

——大一下学期。

顾方圆抿了一下嘴唇,说:“谭申当年也只是个学生,他一直勤工俭学,他没有钱的。”

“这不是还有你嘛?”那同学自以为开了个很好笑的玩笑,“如果你们那时候没闹掰的话,你和谭申形影不离,你又那么有钱,帮他也不难吧。”

“他们兄弟间关系并不好。”

“再不好,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谭申的弟弟死的时候,谭申竟然哭了,说真的,我从来都没见他哭过。”

“……你看起来挺恨谭申的。”

“我当然恨他,他一贯虚伪,活该和你闹掰了,也活该救不了他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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