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绵绵细雨,倒是不冷。
他其实知道楚夕是去城外烧纸了,也知道烧给楚然。
盛凌云是不信鬼神的,他只在清明和祭日才烧纸,不打扰楚夕,只是让她心安。
毕竟楚然和楚夕是姐妹,只是上一世,楚然可完全没有把楚夕当姐妹。
楚夕还是太善良了,盛凌云不就是喜欢她这一点么。
虽然他明知道,她跟前世也不一样了……
到底舍不得责怪她,还心疼她走的路太久太累。
楚夕困极了,怎么躺床上的都不知道,一夜无话,第二天,是被丫鬟们的惊呼声喊醒的。
“彩虹,快看,天上有彩虹。”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今天天气放晴,一大早的彩虹就挂在天上,是个好兆头。
盛凌云早早的就上工去了,他这个官当的不容易,跟现代的公务员似的,朝八晚九,处理的事情多,俸禄还少。
若不是他们有空间,只怕向前世一样,需要靠盛凌云不择手段,才能捣鼓出银子来。
如今他们有房产有良田,倒是不用担心吃穿用度了。
天气晴朗,楚夕就打算去京城外,太子妃送她的别院看一看。
这边他们收拾好,刚出门,谁知碰巧就碰上了戚婉珍。
她热情的给楚夕打了个招呼:“盛夫人,这是要去那儿呀?”
毕竟是她给楚夕迁的线,楚夕也不瞒她:“太子妃送给我一个院子,我想去看看。”
戚婉珍抿嘴一笑:“巧了,本郡主也要去别院,姐姐给你的就在我那个院子的隔壁,走吧,咱们一起。”
戚婉珍喜欢盛凌云,盛凌云对她爱答不理的,再说她现在美男环绕,早就把盛凌云忘到九霄云外。
楚夕对她原本也没多少敌意,能处成朋友,全靠对方热情。
俩人坐了一辆马车,婉婉跟着戚婉珍的丫鬟坐后面的小马车,一行人往城外走去。
只是楚夕实在没想到,戚婉珍的马车里竟然还有一个人,说是伺候她的下人。
可贴身下人不都是女的么,怎么还有个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虽然长相貌美,可对戚婉珍是冷鼻子冷脸的。
楚夕瞧着他面善,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惊觉。
“七夕那天去观音庙,我见过你。”
就是楚夕对着流口水那个男人,长得俊美带棱角的,眉眼冷清,她很有印象。
男人不屑的瞥了楚夕一眼,怕是把她当成了色女。
戚婉珍看男人对楚夕无礼,赶紧道歉:“盛夫人,你别介意,六郎就是这个性子,为人冷清又傲气,不过,我就喜欢这一点。”
这点还真跟盛凌云有点像,楚夕讪讪的笑了笑,戚婉珍看中的男人,还都是同一个类型。
“没事,没事,是我唐突了。”
戚婉珍把男人的手拉住,拍了拍:“你说在七夕那天,碰到了六郎去观音庙?”
楚夕刚准备点头,余光扫到男人脸上,男人的眼神凌厉的瞪着她,好像她是坏人一般。
楚夕机灵的改了口:“只是像,也不确定,那天我跟我家大人一起的,他那个人是个醋坛子,不让我瞅别的男人,我也不确定。”
戚婉珍把玩着男人的手,笑了:“我就说么,七夕那一日六郎陪我喝酒,醉了,怎么人会出现在观音庙,一定是你看错了。”
她话里有话,让楚夕觉得自己多嘴了。
楚夕赶紧把自己的嘴巴闭的严严实实的。
戚婉珍又说:“其实就算是他去了,也无妨,六郎是为了他娘子的事才与我交好的,如今他娘子的事情办妥了,他定然不会过河拆桥的。”
楚夕大吃一惊,戚婉珍竟然抢别人家的男人。
一肚子的疑问,楚夕不敢再多嘴。
戚婉珍炫耀似的,捏了捏男人的下巴:“六郎如今心里只有我一人,是不是?”
楚夕迷惑了,你都把人家拆散了,怎么还能要求别人心里只准有你呢。
楚夕此时想到盛凌云,能无情的拒绝戚婉珍,还怪有勇气嘞,但凡盛凌云官职小一点,只怕她也会落得被休的下场,而此时在马车上坐的就是盛凌云了。
忍不住,楚夕替男人打抱不平。
“郡主,你若是真喜欢一个男人,不该希望他过得幸福么,把人囚在身边,似乎有些不仗义。”
戚婉珍似乎没听懂,反问楚夕:“难道跟我在一起,他不幸福吗?至少不缺吃穿,不至于病了没银子治。”
楚夕怜悯的扫了男人一眼,不再说话,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不好乱言。
“葡萄成熟了,我最近新酿的葡萄酒快好了,过几天,送给郡主尝一尝。”
楚夕聪明的转移了话题,戚婉珍也没继续揪着,听到楚夕的葡萄酒,她兴趣瞬间来了。
“是你酿的相思醉啊?在姐姐那里我倒是喝过一次,听说太子十分喜欢,我们虽然是邻居,却一直没有机会品尝呢。”
楚夕大方的笑笑:“那还不简单,给你留一坛便是。”
戚婉珍微微眯着眼睛,陶醉的样子:“相思醉,醉相思,只是酒不太好喝,虽然挂甜头,可是有些苦涩。”
楚夕:“那郡主知道为什么要叫相思醉吗?”
戚婉珍摇头,男人也看向楚夕。
楚夕:“取自一首诗: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相思本就是甜中带苦,苦中带涩,剪不乱,理还乱,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戚婉珍听罢喃喃自语:“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么说那酒还真是应景。”
男人也感兴趣了:“说的我现在都想尝一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