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欲盖弄潮(182)

作者: 艳酒 阅读记录

这些事情陆启臻都非常清楚,虽然他已经放弃了对陆氏的继承权,但对自己的哥哥在陆氏的情况他还是略知一二的,毕竟陆启南的身份摆在那里,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做什么事都会被人在背地里说,不管他做的有多好。

这些大家族的事情总是让人恼火、头大,陆启臻最不情愿的一件事就是自己出生在陆氏这样的大家庭里。

他希望自己能够出生在最平凡的老百姓家里,有着拿普通薪水的父母,有着一般工作的兄弟姐妹,一家人每天都为一些繁杂的事儿而烦恼。

那种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才是他最向往的。

他厌恶大家族的尔虞我诈,这里有的只有攀比和黑暗,见不到丝毫光明。

虽然他也正是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才可以在陆氏的医院里做那么多别人根本没有条件可以做的实验,但归根结底,他之所以要做那些实验,也都是因为别的事情吸引不了他而已。

他想着自己终有一天会彻底离开这里,离开医院离开陆家离开T市,可他又舍不得自己的那些实验和哥哥——那个与他相依为命的男人。

每当他下定决心想要离开的时候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出来羁绊住他,陆启臻知道自己其实是不会离开的,但他还是会有那样的想法。

抱着那种想法,他会觉得生活还是有希望的,还是有盼头的。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发现,他这一去,就把自己的人生和那个病人捆绑在一起,一直到人生的结尾都没有分开。

滕明从被送进医院后就一直皱着眉头。

只不过是出了一场车祸而已,他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小腿被车门压到,现在出了一些血,看起来血有点多,伤口有点可怕,但其实他一点都不觉得痛,这点小伤口,他根本就不打算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和他一起坐车的人是他的父母,他根本就不会来这家该死的陆氏医院——陆家的医院出了名的好,这一点不可否认,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来医院。

如果可以的话,滕明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在家里叫家庭医生为自己消毒、包扎一下,没几天伤口就会开始愈合,然后留下浅浅的疤痕。

这些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母就是那么在意。

如果这是他们爱意的表现,滕明宁愿他们不要那么爱自己——像一个女人一样被告知一定不会留下疤痕的,他都觉得医院的护士看着他的眼光有些不对劲了。

他的父母从小就溺爱他,生怕他哪里出了问题。一个小小的车祸,被他们俩弄得像是要死人一样,滕明心里非常不满,但也不好发作,毕竟那俩人是他的父母,抛开血缘关系来说,他们还是T市最大融资集团的CEO。

真不知道公司在这两个人手里是怎么存活下来的,这么妇人之心,每天为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儿担惊受怕——他们做生意的时候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他从进这家医院开始就感觉到了医院的与众不同。

虽然很不喜欢来医院,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家鼎鼎有名的陆氏医院,还是比普通的那些医院要好很多。

起码,这幢急诊大楼没有建成一般那些四四方方的直筒型,而是很温馨的别墅型。就算是火急火燎的急诊病人,到了这样有家庭感觉的诊室,也不会太过于焦躁——这个大厅给人一种安逸的感觉,仿佛所有的病痛在这里都会消失一般。

以前也听说过陆氏的院长非常年轻,是陆氏的继承人之一,为了这家医院放弃了陆氏的继承权,当时在T市也曾经引起过轰动。

但久而久之这件事也就被人淡忘了,陆氏还在继续运行着,股票市值继续水涨船高,一路飙升,他们的年度营业额也一直在攀升着,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

滕明在急诊室的候诊大厅里等着,小腿上的伤口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就已经被包扎好了,血也止住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家医院,不如就好好会一会那位传说中非常年轻有为的陆氏医院院长好了。

就在他抬头看门口的瞬间,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进来了。

才一眼,滕明就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挪不开眼神了。

那人和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一直以为年纪轻轻就当上院长的人必定长得老气横秋、满脸横肉,却从未想到这人原来长得这般清秀美貌,比一直活跃在T市的某些国际交际援助还要漂亮百倍。

一个医生,长得这副模样,滕明在心里想着,自己真不知道该说他一脸女人相呢,还是形容他长得祸国殃民比较好。

陆启臻走到1号楼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病床上的人,一看就是一副典型的二世祖模样。瞧他那种高傲的眼神,简直不是正常人所能忍受的!

虽然这类病人以前也看得多了,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之前那个实验被打断了,陆启臻觉得自己非常火大,心情非常不好!

他看了一眼在一边候命的护士们,又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等候的病人家属,冷冰冰地开了口:“你们,把他推到手术室去。家属请签字,手术出问题医院概不负责。”

卷二 第4章

家属还算比较合作,在护士的指引之下签好字之后就坐到一边的等候室里等着。

陆启臻跟着前面的护士进了手术室,一切准备就绪后把病人那件碍事的牛仔裤的小腿部分彻底剪掉、丢掉。之前进行紧急处理的同事已经用十分娴熟的手法帮他把伤口止血、包扎了,现在只需要在那个并不算大的伤口上缝几针就OK。

陆启臻示意助手手术开始,拿着手术针正打算缝的时候,那位病人忽然开了口:“你不给我打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