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是没有持久生命力的,特别是在双方当事人都不出面的情况下,这件事虽然一开始被炒得沸沸扬扬,但安平始终没有露面,也没有发表任何辩解或反驳,夏禹这边也是踪影不见,他这半年来的生活圈子小得不能再小,又远离主城区,一出事就听常运的吩咐藏了起来,几天来还没有被找到,在没有新鲜作料的情况下,即使花边小报也没什么好再炒作的了。
把饭放冷,是唯一的办法,这是常运的说法,夏禹没有反对。他什么都不关心,只想知道安平怎么样了。
出事之后,安平像是凭空蒸发了,不来公寓,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邮件,没有任何消息,夏禹像狗崽队一样关注着安平的动向,而报纸上除了安定国发表的解除父子关系的声明,没有任何相关报道。
安平究竟怎样了?他恨夏禹吗?恨他毁了他辛苦二十几年得到的一切吗?这才是夏禹最关心的。
我爱你!给我个机会,安平,你就算失去一切,但还有我,我不会抛弃你的!夏禹在心里这样呐喊,可惜,没法传达给安平知道。
等待使他烦躁不堪,终于开始行动。
大厦门口人来人往,似乎与平时没有两样,夏禹试着走进大厦,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乘电梯来到和曦公司所在的楼层,仍然一切正常,他没有理由在这里久留,也不可能直接打听安平在哪,只好离开。但他不甘心,转到卫生间,进了一个单间,坐在马桶上思索。
不多时有两个男人进来,夏禹听着他们边方便边聊天,一个人提到了安平的名字,夏禹的耳朵顿时立了起来。
"想不到平时看着那么冷漠的人,居然有那样的表情。"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挺恶心的。"另一个人说。
你才恶心!夏禹握紧了拳。
"他居然是同性恋,意外啊,不过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他谈女朋友,果然是早有先兆啊。"
"要搞就自己偷偷搞,被人拍到这种视频到处散发,我说他还不如自杀算了,真丢脸!弄得董事长一家也丢尽了脸,登报脱离关系已经是最轻的了。"
夏禹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极其可恶,他才不如自杀算了!不过他们说的是什么?
"希望这东西没有外传,不然我都觉得脸上无光啊,和曦公司可再丢不起人了。"
"公司网络已经彻查了,但也不好说啊,现在的人,金钱重于一切,说不定就有人把这东西拿去卖钱。"
究竟是什么东西?夏禹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马桶盖硌得他坐立不安。
"真想不到,每天衣冠楚楚的一个人,脱光了居然那样淫荡,呵呵,真是......"
夏禹的脑子"嗡"地一声--他说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他呯地一声推开厕间的门,把正在吸烟闲聊的两个男人吓了一跳,他们是因为说到这种禁忌的话题才躲在厕所里吸烟,没想到会被人偷听。
夏禹一把揪住一个人的衣领,恶狠狠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你是谁?放开我!"那个男人挣扎起来,另一个跑出去叫保安。
"你刚才说什么视频?谁的?"夏禹已经猜到答案,却无法相信,那个男人给了他一拳,想打开他,夏禹狠狠给回他几拳,打得他鼻血长流。
"谁的视频?怎么回事?"两个人正纠缠,外面闯进几个保安,七手八脚将夏禹按住拖出去,夏禹拼命挣扎,大声喊:"安平!安平!你在哪里!你出来!"劈头盖脸的拳头和警棍打得他眼冒金星,夏禹怒不可遏,用力跟这些行凶的保安搏斗,现场乱做一团。
"放开他!"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顿时四周安静了下来。
"都去做事!和曦公司难道要倒闭了吗?"那个声音年轻但不失严厉,人群一下子散开了。夏禹抬起头,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跟我来。"他转身就走,夏禹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以一敌五,他伤得不轻。
来到一间宽敞的办公室,秘书小姐快手快脚地关上了门,消失不见,夏禹微微苦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让人避之唯恐不及了。
那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夏禹想他知道这位是谁,果然他开门见山地说:"我是安逸,安平的弟弟。"
他直率的态度让夏禹对他略有好感,但随即想到安平奋斗了十几年创出的基业,都要拱手让给这个小子,又激起他的愤慨。
两人互相厌憎地瞪视着,安逸敲敲桌子:"你还想干什么?把我哥逼到这份儿上还不肯放手?说吧,你要多少钱?"
夏禹愤然,有钱人都这样吗?喜欢用钱摆平一切,想当初安平也是这样!
"我不要钱,我要安平,他在哪里?"
"别装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说个数吧,拿了钱赶紧离开这个城市,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安逸的眉毛拧在一起,脸上的表情像看着一堆不堪入目的东西,这态度激怒了夏禹。
"我也不想见到你!我只是来找安平,你们把他怎样了?"
"笑话!他是我哥,我能把他怎样?你害得他还不够惨,还敢到公司来造势!哼,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你也太无耻了吧,骗我哥的钱还不够,非要搞得他身败名裂!"
这无端的指控让夏禹血往上涌:"你放屁!我爱他!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看是你们想除掉他,才派人跟踪我们,安平十几年给你们安家当牛做马,你现在坐的位子,本来就该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