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大人的话，我有些不明白。”姜月昭不知道这是应飞鹰查案的伎俩，还是他当真是来投诚的，在未能确定之前，姜月昭显然不会暴露自己。
“我已经知道，天石现字是公主的手笔。”应飞鹰不紧不慢开口的一句话，惊得姜月昭心跳乱了几拍，但是她并未因为仅此一句话而被吓住，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无论说什么姜月昭都会否认。
第116章 臣，荣幸之至
“臣说此言不是想威胁公主。”应飞鹰神色认真拧眉说道：“而是想告诉公主，臣的能力。”
应飞鹰似乎是想表达自己查案的本事，他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可以发现所有别人看不到的端倪。
应飞鹰继续说道：“自太子归京出事之后，臣从未放弃多方查证，足以肯定太子遇刺一事与四皇子有关，虽然无法掌握证据但是臣知道，公主对此事一定知情。”
“臣不知公主是如何知情，却又隐而不报，这是疑点之一。”
“围猎之事，四皇子意外负伤，看似是一场意外但是在臣看来，这显然是一场极为缜密的谋划，原本臣以为幕后之人是谋反弑君，但是在细究之后却发现这一切似乎并不合理。”
“棕熊的出没不合理，最后受伤之人是四皇子更加不合理。”
“很奇怪，臣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直到听了公主的话，又联想到太子入京遇刺之事，臣终于理顺了围猎知识树发生的一切。”
“若是臣猜想不错，那棕熊会出现在围猎场地也是四皇子的手笔，而目的并非针对皇上，而是想借此暗算偷袭太子殿下，不想这其中出了岔子，被人搅局破坏，最后四皇子遭受暗算。”
应飞鹰说着顿了顿，目光盯着面前完全藏身在黑暗之中的姜月昭说道：“或许这是公主在其中推动而成，或许是因公主而起。”
他并未执着于此，而是继续往下说道：“再从今日公主府一遭，臣可以看出奇石并非被人盗窃而走，而是公主命人将奇石暗中送去刻字弄出的石中字，为的便是展现出所谓‘天地异象’警示皇上。”
应飞鹰略微拧眉低声说道：“皇上对臣透露出了石中字的释义，臣猜测公主并非谋算皇权帝位，而是在为皇上示警。”
“公主是想告诉皇上，四皇子有谋逆之心吗？”
在说了这么多之后，应飞鹰的最后一句话终于让姜月昭刮目相看。
她也切切实实感觉到了应飞鹰的可怕之处。
然而还没结束，应飞鹰微微抬眸，眸中似有万般思绪闪过，最后认真说道：“若公主当真有此之念，依照公主的身份地位，和皇上对公主的宠爱，只要公主能拿出证据，皇上必定对此有所行动。”
但是公主却并未对皇上和皇后娘娘直言，反而用了最迂回的方式从中牵制。“
“那么足以看出公主对此并无任何证据，既是证据全无的情况下，公主如何知道四皇子有谋逆之心？”
“更准确的来说，公主必定是极其肯定日后四皇子一定会谋反。”
“为什么？难道公主……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随着应飞鹰这句话落下，姜月昭彻底失声了。
她重生而来这么久，此时此刻是第一次被人剖析的如此透彻的时候，她甚至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和恐慌，在这样短暂的接触之下，应飞鹰凭借着她透露出的那么丁点儿线索就能得出如此堪称精准的猜测。
姜月昭深刻的感觉到了可怕，难怪前世姜元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应飞鹰与父皇君臣离心，用绝对的权力除掉应飞鹰。
如果让应飞鹰活着，而无法为姜元恺效命的话，那么将会是极其棘手的对手。
“公主，臣想要答案，但并不急于要答案。”应飞鹰抬手极其恭敬对着姜月昭俯身拜道：“臣今日与公主坦诚相对，只因为当初公主三句忠告，足以看出公主对臣绝无抹杀之意。”
“臣心系靖国，为君谋事。”
“而今君恩难明，请公主明示，可愿允臣效忠公主殿下！”
夜风吹来，寒风刺骨。
那静站了许久的姜月昭终于有了动作，她缓缓伸手摘下了头上戴着的斗篷，展露出了那张倾城绝世的容貌，在这夜色下那静立的女子宛若妖魅，微微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应飞鹰。
姜月昭唇边牵扯出一抹笑，随即轻轻抬手道：“本公主从未有过让你背主之意，效忠于君王是你的使命职责所在。”
应飞鹰心跳微微加快，月昭公主并未否认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那么……
是否表示他猜测的全都是对的？
在这一刻应飞鹰突然有些毛骨悚然了，就这么望着眼前绝美的月昭公主，看着她的容貌有片刻恍惚。
“应大人可愿助我，除奸臣，清君侧？”姜月昭抿唇笑望着应飞鹰道：“国泰明安那日，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
“臣，荣幸之至。”应飞鹰无端的松了口气，竟生出了几分万幸自己赌对了的感叹。
“夜深了，该回去了。”姜月昭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者欢喜的情绪，仿佛她早已知道了结果如何。
应飞鹰心下动容，在亲眼目睹了姜月昭戴上斗篷，他问出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道：“公主，若当初臣并未听公主那几句忠告，臣的结果是如何？”
姜月昭脚步一顿，随即轻抬下颚望向应飞鹰，回答了他今夜唯一的问题：“那就没有你我今日之见了。”
言罢，姜月昭转身离去。
应飞鹰愣在原地，看着姜月昭走下石亭的身影，不过眨眼功夫却见月昭公主身侧跟上了一个人，那个人简直就像是从月昭公主影子里走出来的一样，以贴身保护之态跟在姜月昭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