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不仅有太子哥哥这样贤明仁厚的储君,更有四皇弟这样忠义赤忱的养子,君臣和睦兄友弟恭,实乃皇室之幸!”
姜月昭这番话说的殿内众人神色动容,似乎这才明白了姜元恺的用意,不免感叹其用心深切,实在难得。
赵皇后本有心责怪若非姜月昭一力要软禁姜元恺,也不会出这般事情,如今听她这番言语,心中的些许怨怪也全然散去,只余下万般感叹,她竟是没自己女儿看的明白。
“母后,儿臣自是相信四皇弟的,只是流言可畏,事关四皇弟清白,不可轻视。”
“若好事者以此做文章,暗讽四皇弟觊觎储君之位陷害太子,又设苦肉计引父皇母后宽宏,岂不是叫四皇弟平白受了冤屈。”
“儿臣认为,事已至此绝不能枉费四皇弟一番苦心,太子哥哥遇刺一事一日未曾查明,四皇弟便一日不可解禁。”
赵皇后脸色骤然难看了几分怒声道:“放肆!何人竟敢妄议皇子!”
姜月昭连忙低头,满眼委屈似的说道:“市井闲谈,连女儿都沦为谈资,悠悠众口便是皇子也难免陷入其中,更何况如今四皇子软禁在前,太子遇刺一事早已人尽皆知……”
姜月昭神色坚定抬起头道:“儿臣尚且能如此,想必四皇弟定能明白其中关键。”
“只是要委屈些时日,四皇弟定会愿意的。”
“……”
赵皇后看着跟前姜月昭坚韧的眉眼,眸色多了几分怜爱,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昭昭如今当真是长大了,母后原以为你是任性为之,原是有这般深思,看来经受温府一遭,你亦是成长了。”
赵皇后抿唇说道:“本宫会加强长信宫守卫,虽是软禁却也不会叫元恺再受这般委屈。”
“另外劳烦江太医留守宫中,以免四皇子再有险情。”
“脩晗你带着昭昭回去吧,此处无事了。”
姜脩晗侧头看了姜月昭一眼,从善如流躬身拜道:“儿臣遵旨。”
这一来一走不过片刻功夫,出了殿外姜脩晗还盯着姜月昭看,但是姜月昭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抬眼看向姜脩晗道:“太子哥哥改日去忠义侯府之时记得来公主府接我,今日不早我便先回府了。”
姜脩晗看着那掉头就走的姜月昭有些无奈:“你这丫头……”
“正濯,你送昭昭一程。”姜脩晗转身吩咐道。
“臣遵旨。”越正濯显然正有此意,垂首应下之后快走两步追上了姜月昭。
出宫回府的一路甚是平静,姜月昭也无心与越正濯多言,只在入府之时道了谢,越正濯看着姜月昭欲言又止,最后眼睁睁看着她进了公主府,这心里酝酿的话语也未能说出口。
第17章 既知自己败兴
忠义侯府老夫人的寿诞办得极为盛大,当年的老侯爷与姜月昭的外祖父镇北王是至交,赵皇后恩待忠义侯府,特让月昭公主前来贺寿。
皇上亦是感念忠义侯府忠良,如今老夫人百岁寿诞让太子代为送礼,足以看出元武帝对忠义侯府的恩赏。
“原以为月昭公主前些日子才闹出休夫之事,这会儿该躲着点才是,没想到……”近日京中讨论最多的便当属月昭公主与温家之事,如今众人齐聚一堂,难免言谈一二。
“那温家真是不识好歹,公主下嫁不好好捧着还敢欺辱?”
“月昭公主当真厉害,说休夫就休夫。”
“不过逞一时痛快罢了,公主又如何,既是休夫退婚,二嫁何人敢娶?”
“……”
在这诸多议论之中,门外忽而有通传声而来:“太子殿下、月昭公主到——!”
原本热闹喧嚣的庭院骤然一静,随即便见那满头华发佝偻着身躯的老人在亲族搀扶之下,颤颤巍巍走至门前,迎着亮光躬身相迎。
周遭众人皆噤声低头纷纷跪拜:“参见太子殿下,月昭公主。”
姜脩晗身穿淡金色锦衣华服,衣袖裙摆处绣着四爪蛟龙颇为贵气,头戴金色珠冠,这乃是储君的象征,额间纱布确实换成了赤金色的面具遮盖几分。
那修长的身姿俊秀的面容实在叫人心动不已,太子殿下矜贵温和抬手亲自扶起了老夫人,转而让身边公公送上贺礼,继而对老夫人言说元武帝的思念之意,老夫人闻言冲着皇宫的方向叩谢皇恩。
姜月昭站在姜脩晗的身侧,着一身云霞锦绣长裙,如同身披烟霞让人惊艳万分。
从月昭公主的身上半点看不到受休夫退婚所累的颓败,端看那美人倾城之貌让人无一不心生赞叹。
“老夫人,母后不便出宫特命本公主送上贺礼。”姜月昭等太子送完礼,这才走上前半步送上了赵皇后贺礼。
“臣妇叩谢皇后娘娘恩赏。”忠义侯老夫人声调喑哑已是垂老之态,浑浊的眼睛看着姜月昭满脸的激动之色,相较于元武帝的恩赏,老夫人显然更在意赵皇后。
“皇后娘娘在宫中,凤体可安康?”老夫人低声询问道。
“托您老的福,母后凤体康健一切都好。”
“好,好,真好……”老夫人连连点头,像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片刻功夫,老夫人已是无力多站着了,忠义侯连声告罪,最后在姜脩晗和姜月昭的目送下,亲自搀着老夫人回了内室歇着。
姜月昭眉眼之中带着几分惋惜,她记得前世忠义侯这位老夫人在百岁寿诞过后不久就寿终正寝了。
忠义侯匆匆归来,迎着姜脩晗与姜月昭入了正厅主位。
姜月昭不与姜脩晗同席,男女分席以屏障隔开,姜月昭以公主的身份入席,自也是入座主位,手边坐着的便是忠义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