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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劫(46)

作者: 堰桥 阅读记录

刘醇是个真性真情的男子,和他交往真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当他问及我绣房的布料是何种价格进的时候,我如实相告,他马上就说,比这个价格低两成,我以前也经营过染织坊,这个价格可是接近成本了。况且他那里的布料因为做工精良无人能及,市价比寻常的布匹高出近三成,但仍旧让人趋之若骛,那些布庄以进到他家的料子为荣。我原是考虑到用他家的料子,可惜供货不能稳定,我也是小本经营也要考虑价格。今天有他这一句,实在是天大的喜讯。

“你要什么样的布料,我就按你的要求给你什么样的布料!”他还给我另外的一个惊喜。

我和他夫人也只是寻常交情,他待我何至于如此优厚?商人重利是亘古未曾变过的,我问:“不知道刘先生,要何等条件?”天上不会下金雨的。

“哈哈!条件很简单,就是你以后的布料全进我那里的。”他认真的对我说,“王夫人,我信你!”

“哦?”我真有疑问。

“就凭风雨中连舍粥三个月的气派和气魄,就凭这一付男人都未必有的侠肝义胆。更何况你的绣房和点心铺子才开张没有多久,就有这样的气候,我能不信?我来杭州前曾经请丐帮帮主项南天打听你的消息,没有想到他自己亲自给我讲述了你的故事。你当真是女中豪杰啊!”他真诚的说。

完了!我什么时候和碧玉一样也成了土匪婆子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一位娇弱佳人,轻声细雨无限温柔,那记忆中的模糊模样总算在再次见面后清晰,一股熟悉的感觉由心底升起。可我总觉得这对夫妻是如此的……如此的……有差异,只能这么说,看在刚才他给我怎么优厚的条件的份上,要没有这么优厚的条件我会怎么形容啊!哪个么,就是一朵什么插在什么上了。她的闺名应该叫朱若兰,是叫这个吗?想起来了我又不能确定。

“以宁,可还记得奴家?”她的笑在嘴角微微漾开,声音绵软无力。我在家做小姐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样子的,可惜啊!自从经风霜雪雨后,我的这份闺阁女子的娇柔已经几乎无存了,京城的才女,京城的美女,此才是该在这诗情画意,描龙绣凤上的,真要是如我出得门来真刀实斧的和男人计较拼杀,可还有才可言?曾经有个秀才在诗会上说我现在有的只是这市侩之财,这貌也是如此,千金小姐,豪门贵妇的貌是柔和没有棱角的,温润如珍珠的,而我现如今眼光早已经变地犀利,精明两字脸上虽然没有刻着,可也相去不远了。

“记得,怎么不记得兰姐姐!兰姐姐一别近八年,风采未减半分!”既然对人家的名字有点模糊,就用姐姐妹妹模糊过去算了,这样也更显得亲切。

这刘醇豪爽侠义,他妻子温柔娇弱,可我见这刘醇对他妻子真是呵护备至,兰的一声娇嗔,脸色微寒,就让刘醇的布料我给我降了些个。天下的女人幸福到如此地步,恐怕已经算是及至了。人家鸳鸯双栖燕双飞干我何事,我干吗要转头去看奕,偏偏看见他也在看我的时候,脸上还发热做什么?一顿饭看人家是你侬我侬,加上楚王目光似有若无的朝我频频扫来,吃的我百样不顺心,又说不出什么来,所以饭后就推说家里还有事情告辞而去。

不过,并非是我不喜欢刘醇的夫人,她实在是我难得的闺中知己,我不知道是他跟着这个夫婿久了,还是怎么的,她提出要和我结拜为姊妹,所我又多了个姐姐和姐夫。姐夫这些日子看了我的点心铺子和绣房,和我足足讨论了两天,给我留下了三十万两银票……

面对眼前借来的三十万两,虽然这江南有俗语云:跳蚤多了身上不痒,债务多了心里不想。不过我还是要精打细算着点,不敢贸然全投进去。所以也就在西湖边的一条比较繁盛的街市两侧各买了一块地,造了两幢楼,一幢是酒楼,一幢幢是绣坊。楼有钱自然能造,人却是有钱也未必请的来,杭州酒楼多如牛毛,绣坊的人我已经高价在乡间收绣品,从里面挑选出佳作,就上门去请,这江南绣娘很多,而且长在乡间没有人识得,所以找个百把个绣娘也就是在三个月里完成了,可这酒楼的大厨却实在是难找,总不成我自己去掌勺?就算我去也不够啊!怎么大的一个酒楼,没有个七八个大厨怎么成?眼看酒楼很还有个五个月就好了,可这人,哎……我和奕看着西湖美丽的风景叹气,奕突然眼睛一亮说:“有了!我保管你的酒楼是杭州最红火的。”我看着他,说梦话了吧?刚开就是最红火的,还有那么多百年老店呢,当人家的东西是喂狗的啊!“给你宫里请个几个御厨来!怎么样?”他笑看这我问。“御厨?怎么请得来呦?”我想都不敢想,更何况皇上现在把他软禁,不遭杀身之货已是大吉,还敢问皇上讨要御厨?无异于痴人做梦!我婉言推拒:“算了,估摸着还有五六个月呢!不着急了!”

碧玉要生了,婆婆说山上没有个会侍弄的女人。所以要去照顾她,我叫桂嬷嬷和容嬷嬷也跟去了,她从小看着碧玉长大的,也算她半个娘了,峰儿和真儿两孩子也吵着要跟去,因为芙蓉刚学走,已经有两个小混世魔王了,要在加上个象喝醉酒的疲来拐去走路小丫头,恐怕就不是去照顾产妇了,是去添乱的。所以,就让小春红在家里带着她了,照看孩子其实也很累人的,春红白天追着芙蓉跑来跑去,晚上我看她精神全无,所以晚上,我就带芙蓉,说真的,当年照看真儿的老妈子一共有四个,所以我还真没有护弄过孩子。一个晚上没有一刻睡安稳过。早上起来是明显的没有睡好,整个人都觉得不清醒,头还微微发疼。一看见春红煮的粥我就没有胃口,也不想吃什么些个了,门外车已经来了坐上车我就混混噩噩的到了工地上,往上面仰望看着三层的楼宇已经快上梁了,心里面还是肯高兴的。初秋的早晨阳光还是很剧烈的,刺到了我的眼,眼前金星飞舞,一个不稳,我软瘫了下去。听到有人叫我,我眼睛睁开,我的头在一个胖女人怀里,她看见我醒了就扶我到工棚里休息,我喝了口水,清凉的水到喉咙里,舒服了点,这个女人是工头的老婆,在工地上烧烧饭,做些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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