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叙扶着桑枝的手,将他重新为她买的钻戒戴到她的无名指上,然后手指握住她的手,仿佛不愿再松开。
他表情看着仍和平时一样淡定稳重,但手指间微颤的力道,已经在表达此刻他内心的激动。
他对桑枝说:“我也在圆我的一个梦。”
圆他十六七岁时,那一个不敢奢望的梦。
戒指交换完毕,司仪正要说话,桑枝连忙打断他,说了句“不好意思”后,从校服裙的暗兜里掏出一个校牌。
她很认真地别到薄叙胸口上方的位置,校牌上面,印着薄叙高中时期的照片,还有他的名字和当时所在的班级。
这不是薄叙当年的校牌,桑枝不知道他有没有留着,就算是留着,她也不知道他把校牌藏在哪。
桑枝避免暴露自己,就没想着去找当年的校牌,而是跑到海德中学,找到教务处的老师。
时隔几年,教务处的老师竟然还是当年那几位,尤其是教导主任,头发白了不少,脸却还是那张脸。
桑枝请求教导主任帮忙,调出学校里的档案,再由学校帮忙安排,重新制作了一个校牌。
读书的时候,总觉得教导主任死板又不讲道理,但是毕业之后再见面,就会觉得其实老师们也很有人情味。
知道桑枝要校牌的原因,教导主任很乐意帮忙,甚至还在调高中存档的单寸照时,对桑枝八卦了一番。
教导主任说,他记得在校的时候,桑枝好像是和另一个学生关系很亲近,他们老师私底下还讨论过,担心桑枝影响那个学生学习。
怎么几年后,桑枝结婚的对象换了一个,换成了他们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薄叙。
桑枝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回答教导主任:“不知道呀,大概……是真爱?”
校牌制作需要一定的时间,桑枝在前两天才拿到。
现在戴到薄叙的胸前,她才觉得终于完成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薄叙的思绪停滞许久,他没想到桑枝会有他的校牌,甚至还亲手为他戴上。
校牌上的照片是他高一入学的时候拍的,如今再看,十分清涩。
当桑枝又拿出一个校牌递到薄叙手里的时候,薄叙才有所晃神,一向稳定的情绪有了一个很细微的缺口。
他按桑枝的要求,小心翼翼地将桑枝的那个校牌戴到她胸前。
别针穿过衬衣布料,咔哒一声扣上,他眼底的湿润再没有遮掩。
薄叙将桑枝搂抱在怀,什么都没说,单单只是拥抱的力度,就足够叫桑枝感受到他心内汹涌的情绪。
桑枝伸手回抱住他,本来还笑着想调侃他一个大男人可不能哭,可是刚张嘴,来不及说话,她却先哽咽了。
她知道薄叙这些年有多不容易。
谁会这样一年又一年地守着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可能的希望呢?
他们的高中三年,总在擦肩和错轨,今天的婚礼和校服,算是对那几年遗憾错失的一个弥补。
“薄叙,以后……”
“我会好好爱你的。”
-
婚礼过后,是晚上热闹的婚宴。
亲朋好友齐聚,还来了许多新人的同学和朋友。
海德高中的同学们坐了好几桌,他们都是一样的好奇和疑惑,都知道桑枝、薄叙结了婚,但是都不知道是桑枝和薄叙他们两个人一起结了婚。
新人过来敬酒的时候,有同学提出让新娘新郎说说他们的恋爱故事,桑枝转头瞧一眼身旁穿着手工定制西服的薄叙,歪头一笑:“故事很简单,他暗恋我咯。”
薄叙端着高脚酒杯,低眸宠溺笑着看桑枝,点点头:“嗯,我暗恋她。”
同学们起哄一番,又纷纷敬酒,祝福这对新人。
热闹的婚宴在深夜时分结束。
桑枝经历了疲惫的一天,回到两人的小家,就累得倒在沙发上不肯动。
今晚她敬酒,一滴酒都没沾,都是当伴娘的简芮溪帮她喝的。
她没喝酒,薄叙喝了不少。
也是经过今晚,桑枝才知道,原来薄叙的酒量那么好。
没喝酒的她瘫软在沙发上,喝了酒的他,却清醒又理智,还能过来哄她回楼上卧室睡觉。
桑枝怀里抱着小芝士,模样懒懒的,不想动弹。
当鼻尖传来一阵略带酒意的滚烫气息,她的心脏骤然收紧,唇瓣被含抿而过,她仿佛成了醉的那个人,脸颊泛起红。
薄叙俯身亲吻过桑枝的唇,再亲了亲她的眼尾,低着嗓说:“我抱你上去?”
桑枝垂下眼睫,点了一下头。
小芝士被薄叙放到沙发另一侧,随后他的手臂穿过桑枝的双腿和后背,将她一把抱起。
一直在一旁摇尾巴的啵啵跟了几步,在楼梯口乖乖停下,不上去打扰两个主人。
从别墅的一楼,到二楼,短暂几步的楼梯,他们就已经情不自禁地吻在一块。
桑枝留着半分清醒,在浴室卸妆洗澡,她面对着浴室镜子,卸妆乳由手指缓慢抹过脸颊,就像紧贴在身后的男人的滚烫滑过她的双腿。
他只在门口,也能让她很快就没有力气卸妆,双手撑在洗漱台两侧,鼻尖溢出细微的声。
薄叙整个人从她背后拥过来,抱着一起去冲了个澡,最后回到卧室的床上。
或许,这算得上是他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新婚之夜。
有了酒精的参与,一切都好像变得大胆起来,桑枝感觉自己快要燃烧在一团火焰里,这团火烧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都要热烈。
从手指开始,桑枝就已经头皮发麻,然后再是薄叙从上到下的亲吻,几次的脚趾蜷曲又几次的绷紧,似乎都还没正式开始,她就已经快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