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枝就是知道他这点,所以越直白露骨越反而能拿捏他。
可她却没料到,这些年他也长进了。
她学会了向上挑战,他却学会了向下忍耐。
他变得愿意放下身段——
只要,为了能得到想要的。
所以接下来就有了很戏剧的一幕。
就在白枝甩开他准备走掉的时候。
他手伸了过来。
“我想今晚你过来陪我。”
夜风里,简短的一句话。
黑色西装的男人,挽留那个穿白裙的女孩。
他如广袤的黑夜,她便是唯一闪耀的星辰。
白枝转过头来,幽深地望着他:“这算你求我吗?”
周淙也看着她沉默。
她就去甩他的手。他却拽着,不肯松开。
“你要我陪你,就要求我。否则我不陪。”
“你想我怎么求?”
白枝:“不知道啊,哄到我解气,哄到我高兴为止。”
“那你现在高兴吗?”
白枝:“一般吧。”
她说完一般吧,男人大步上前突然将她拦腰抱起,抱到了车上的后座。
司机一看到周淙也和白枝两个人,已经了然于胸,立马下了车。
周淙也今天开的是一辆富豪最爱的七座商务车,二排空间极其宽敞,接近于房车的模样,却比房车更加精巧。
白枝被放在二排的位置上,这个位置也是被称作商务车里的“老板座”,平时周淙也就坐在这里,办公,开会,谈生意等等。
现在却被她轻薄的一个小身板坐着。
“那我就哄你,到高兴为止。”
两个人都是喝了一点酒。
周淙也是放肆,而白枝则是反应有些迟钝。
就看着他的手落在她的脚踝上。
从脚踝开始,做了三年前在洛城没有做成的那事。
非常罪恶的感觉。
车内灯光还亮着,可以清晰地看到彼此的一举一动和微妙的反应。
司机在外面等了很久。
差不多三十分钟,周淙也打电话让司机回来。
作为周淙也的司机,不是他该知道的东西,当然不看、不问、不听。但是令人诧异的是,他回到车上的时候,周淙也还是衣衫完整的,一点褶皱都没有。
除了西装外套被他脱去。那女孩却到了车里后排,第三排的座位上。
光线昏暗,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坐着还是躺着。
要不是周淙也叮嘱司机路上开得平稳些,白枝静得几乎让司机以为她已经不在这车上。
车子到了山水云缦。白天忙着竞标,因为酒精和动情,白枝已经睡着了。
她睡眠很浅,若不是周淙也抱她上楼的时候非常仔细,大概早就已经醒了。
白枝醒来的时候是清晨。
她是做噩梦吓醒的。
醒来就见周淙也坐在门外客厅的沙发上处理公务,衣服没变,看样子是一夜未睡。
想起车上的事,女孩脸色依然很寡淡。
他却贴心地给她弄了一杯咖啡,端到她面前来。
“现在开心一些了吗?”
她想说一般。
可是想到昨晚说“一般”的下场,就改口说:“还好。”
周淙也说:“如果你真的很想要那套布艺,我可以叫人装饰在山水云缦。这样你在这里住着也亲切些。”
“好。”
她反应很淡。
他知道,她想要的也就是这些而已,和她妈妈相关的事。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为她付出,她会照单全收。
但是想向她索取,还需要很长一段路。
经过了昨晚,周淙也知道有些事急不得。
献过媚,时不时也要后撤一下才行。
他故意当着白枝的面,吩咐了下面的人去把给她丢恐吓信的那个人从重处理,又打点了各种对她有利的事,就是为了在她面前刷好感。
白枝却在这时说:“一会上午我要去影城游乐园,你如果没什么事,可以先回去了。”
周淙也一听她说要去游乐园,立马提高警惕。
“游乐园?”
“你要跟谁一起去?”
白枝在那边给自己煎鸡蛋,没答他的话。
周淙也走到厨房去,来到她身后:“苏甜?”
白枝还是不说话。
周淙也见她竟然冷暴力自己,很机智换了话题。
“你现在一个人做饭不方便,我找人来照顾你。”
“以前那个红姐怎么样?”
白枝:“不用。”
周淙也:“所以你是要跟左法一起去影城?”
这时候白枝煎蛋做好了。
她把平底锅拿起来,将鸡蛋往盘子里倒。
因为鸡蛋有点黏住,除了见山公馆那一次,再也没有在厨房动过手的男人主动拿了筷子,帮她把鸡蛋夹出来放到盘子里,殷勤得不得了。
白枝感觉得到他现在每个动作有意无意都是想跟她靠近。左右都是帮她做事,她没有拒绝,懒洋洋地问他:“你真的想知道?”
“你说你要跟谁去。”
白枝抱着手臂,侧头看了一眼煎了油的锅:“你把这锅洗了我就告诉你。”
厨房里明明有洗碗机。
白枝看到周淙也看了洗碗机一眼。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摘掉了手腕上的腕表,然后松开袖扣往上挽了几寸。
就那么穿着那件价格不菲的手工衬衫,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极其不和谐地在那里给她当洗碗工。
白枝看他这样子,颇有点施虐上瘾一般,女王一样在那说着:“洗干净点,缝里都不要有污渍。我不喜欢干活不干净的男人。”
说完她抬脚就往外面走,真把他当成一个佣人一般。好像她不请红姐的原因,就是要他亲自给她当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