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车子一开动，白枝就睡着了。
她的睡颜很平静。
陆皓在后视镜里看到周淙也在观察她、关心她，还特意放慢了车速。便抱着双臂笑了出来。
“美西的日出和日落还是很美的。”
“枝枝在美西看了那么多惊为天人的日出，一定对这京北的天空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阿皓你这样说，我会以为你在国外时陪我太太一起看过日出。”
周淙也迎着朝阳，一边开车，一边微笑。
这座城市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开始上班了。
而车上三人，都是昨晚一整夜没有休息过的。
“一起看过日出倒是谈不上，不过周老师您三年前做的那些事，应该没少让枝枝一个人在国外时看着海上日出独坐到天明。”
“枝枝读书时有段时间，一直在找私人诊所偷偷开安眠药，周老师您派出去跟踪她的手下，跟您提起过这件事吗？”
第298章 窥伺
陆皓今晚的攻击性是很强的。
当他说出这些周淙也不曾知道的白枝这些非常私密、压抑的事实时，周淙也的脸色不受控地变阴沉了。
陆皓一步步拱火着。
因为他以为今天周老师是不会来接白枝，没想到那边周梓烨进了警局，这边周淙也还会来找白枝。
毕竟三年前，就连白枝妈妈出事那晚，周淙也都是陪着周梓烨。
周淙也对陆皓刚才说的白枝安眠药的事情没有过多展现出情绪，而是默默地放在了心里。
等到了溪墅以后，周淙也给他安排了客房。
陆皓的房间是在楼上，陆皓走到房间门口，看到暧昧的方位之后，微微沉了脸。
竟然就是周淙也主卧隔壁的房间。
白枝还没有醒，下车时就是被周淙也抱上主卧的。此时正睡在房间里。
陆皓全程都压抑着阴郁的情绪，而如今看到周淙也给他安排的房间后，气息就更加阴沉了。
周淙也：“这个房间可以吗？采光好，也很宽敞。”
陆皓：“那就谢谢周老师了。”
周淙也微笑：“不用。”
周淙也：“枝枝第一次来溪墅的时候，睡的也是这个房间。”
“她那个时候有点调皮。跟苏甜两个人说来借书，结果拿走了我一本《文心手稿》。”
周淙也完全以把陆皓当成一个大人的语气说这些，姿态官方又轻松随意。
那边陆皓却并不随意。
原来他等着在这时候反击呢。
关上门后陆皓捏紧了拳，青筋几乎要爆出来。
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晚上呢。
他莫名其妙被下了东西，醒来，就看到苏甜在自己腿上。
然后枝枝就闯了进来。他们就分手了。
原来枝枝第一次留宿在溪墅，就是同一晚。
陆皓开始从床边站起，一点一滴巡视这个房间也许白枝会留下的踪迹。
事实上，当然什么痕迹都不可能有。
白枝在这里也就只留了一晚，而且那也是三年前了。周淙也更不可能明知道他要住这，还给他找得到白枝的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陆皓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不是他常用的微信号。
而是没有头像的，三年前，他曾经拿它挑衅过周淙也的那个账号。
周淙也未曾戳穿过这个账号。
今天，是第一次发了消息过来。
周淙也：“有事叫我，我们就在隔壁。”
陆皓那一瞬间捏紧手机，几乎要把手机捏爆，双目猩红。
原来这种毒蛇一般的窥伺，不止他会，周淙也一样会。
他也一直这样暗中窥伺着他。
当你凝望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一样凝望着你。
周淙也甚至今晚还把他带回来、就安排在离他们最近的位置，就是要他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亲眼看着他们有多恩爱，哪怕一墙之隔，他都永远是个偷窥者！！
陆皓忍无可忍了。
他伸手摸近自己的口袋。
那是一张小卡片。
是陆皓刚才在周淙也的副驾驶上看到的。
那个裸.照卡片。
一开始，他只是意外。
然后，陆皓下意识就把卡片给拿走了。
陆皓现在拿在手里，看着卡片上女人白到扎眼的肤色，不堪入目的内容部位特写，冷笑着。
周淙也，你也不过如此。
我要让枝枝看到你的真实面目——
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把这个卡片交出去呢。
已经到了决斗的时候。他还有别的准备——一个周淙也绝对无法自控要破防的准备。
陆皓点开手机一个相册。
里面，全是他这些年一个主题的画册集。
画集的主题，叫《少女》。
一张、两张、上千张。
画得全是白枝的脸，全是他想象中，白枝各种各样的姿态。
周淙也那边正在喝咖啡。
陆皓发来的第一张图加载出来的时候，他眸光狠狠一沉。
阴郁的瞳孔中，倒影着少女穿着校服扎马尾的动作。
他都不知道那是陆皓什么时候画的画，大概画面是多年前，他和白枝还在读中学的时候。可是绘画技艺已经是近些年的成熟。
少女的衣领微微敞开，宽松的袖口，若隐若现看得到她白皙的腋下。
这是第一张。
只是一个开始。
再到后面，一张比一张过分。
那本来是很私人的一个画册，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缪斯，美术从来也不缺这样的题材。
可是这样发给周淙也，无疑是疯狂的挑衅。
画里有想象她在酒店里工作，想象她在黑暗的电影院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