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得到她一句话两句话的帮忙，万一能跟周淙也认识，那就了不得了。
老同学聚会，难免有这样令人讨厌的曲意逢迎。
但是陆皓还是面不改色地说了声：“好啊。”
白枝看他一眼。
而他也正看着自己。
……
差不多十分钟后，白枝从病房出来。
陆皓主动挡住她的去路。
“利兹夫人不来了，肯定是有打算别的展厅，你不着急？”
白枝靠着医院走廊墙壁抱着手：“着急有用吗。”
陆皓冷笑：“是，如果你会着急，那天就不会拒绝跟我一起吃饭。”
“只是一起吃顿饭，你都不肯，白枝，有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真的认真搞事业，还是不认真。如果真的认真，为什么这么不在意结果，任凭其中可能发生的一切变数。”
就比如，她为什么不尽力去争取、去跟俞老吃饭、跟利兹夫人拉近关系，而是变成现在这样。
原本利兹夫人的中国行，都被延期了。
早一点只是去跟俞老吃顿饭，让俞老给利兹夫人做一个作品，利兹夫人肯定就会来了。
白枝很难去跟陆皓解释自己做事的想法。
她说：“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不过据我所知，你也不是喜欢走捷径的艺术家吧？你都不喜欢的事情，为什么要求我要喜欢。”
陆皓一瞬了然。
他是想照顾她所以给她最轻松的办法。
却不成想，她从来都不需要被人有意识地照顾。
白枝今天难得没有急着跟他分开。
而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抱着双臂笑了出来，不是讽笑，也不出冷笑，而是有点趣味的感觉，点了点脚尖。
“陆皓，我突然想起。”
“那个时候，我们好像也经常这样。”
陆皓恍然：“什么？”
第428章 孝
白枝想的是。
那个时候，他们恋爱，最大的矛盾，无外乎也就是这些。
她爸爸的救命钱抵不上他脚上一双鞋。
在她吃不饱饭靠食堂的汤充饥时，他问她，钻戒是喜欢梵克雅宝还是尚美巴黎。
以及，他明明没有恶意，也不曾知道人心的黑暗。
却连一颦一笑，都在反衬她的穷酸和卑微。
他第一次去京北最贵的酒吧都不知道十万几十万的酒算不算贵。
随便她怎么讽刺，他看到的都是善意的那面。
他如此纯净富有。
纯净到可恶。
……
如今的他也是这样，他可以唾手可得地做成一些事情，因为他的才艺和他的天赋被人青睐和追捧。
可他自己不愿意走的捷径，却能很轻易地认为白枝可以走。
这是为什么？
是觉得她理该走捷径？
是觉得她不走捷径不行吗？
陆皓怎么会听不出白枝话里有话，清俊的眉在那里蹙着。
陆皓很反感自己被这样认为：“有些事没有必要那么在意细节，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合作落定，至于我的想法你喜不喜欢，你认为我尊不尊重你，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不尊重你。只是我对你的想法，你也几乎不在意，从来不在乎，不是么？”
白枝竟然无言以对。
这些年，陆皓是实打实地成熟了。
如果是以前，他会求着她不要误会他。一遍又一遍地剖白自己，没有看不起人。
但他现在已经承认了。
人跟人生来，是有差距的。
他很坦然地接受，也只有坦然接受了，接下来才能真诚地面对这个世界。
白枝是实打实地感受到了他的成熟。
他这番话出来，是轮到她哑口无言。
良久白枝淡淡道。
“是啊。”
“话说回来，这次，是我自己打自己脸来求你呢。”
“张老师突发生病，利兹夫人又改期，谁又能想到这些事会赶到一起呢。”
白枝：“可否你给我俞老的联系方式或者住址？你不用陪我，我想自己亲自拜访去一次。”
说来说去，还是要借助俞老的关系试试看能不能挽回利兹夫人，她现在是全球最大的珠宝商藏家。
能入利兹夫人眼的，也就只有俞老了。
可白枝还是不想借陆皓的关系。想自己一个人登门拜访试试看。
陆皓却很强硬。
“既然是你求我，我也把话说明白，”陆皓说，“我不是什么纯情的好人，你想要地址，除非是我跟你一起去，不然我不会告诉你俞老的行踪。”
“另外，周梓烨去过云南了。”
陆皓这突然插出来的一句话，很成功让白枝表情出现了变化。
她想问的想知道的都写在她年轻美丽的脸上了。
陆皓看着她的眼睛道：“他说那个陷阱已经不在了，没有找到呢。”
白枝方才亮起的眸光，又再次暗淡下去。
他像是握住了她希望的把柄，笑容愈发深。
“不，过。”
白枝：“不过什么？”
陆皓：“那天洞穴里，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只有我看到，也只有我知道。”
“你想知道吗？”
“你要用这个诱惑我？”
陆皓舔了舔齿根：“苏甜在你心里那么重要怎么会是诱惑，我只是在帮你罢了。”
“等你忙完这一阵，我想，我可以亲自陪你去云南找她啊。”
……
南方，杭城。
这里自古风景秀丽，是诗词中的“人间天堂”，也是各路富商官员的疗养圣地。
这些年，周启山都在这座城市疗养。
曾经，周聪慧的业务也被从京北转移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