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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1208)+番外

凤鸣诧异地问,「你也是被奸人所害,又不是故意的。我听说那个叫余浪的也把你害得很惨,我们应该同仇敌忾才对,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秋篮这几个侍女和烈儿交情很好,一直把他当自己兄弟看待,见一向爱玩爱闹的烈儿形容憔悴,凄凄惨惨地跪在那里请罪,心里也难过极了,走过来柔声劝道,「烈儿,鸣王这些天一直为你担心呢,他又怎么会赐死你呢?快点起来吧,大王不是下了王令,要你来伺候鸣王吗?可见连大王也知道你是无辜中计的。」

烈儿却非常倔强,额头死命抵着粗糙坚硬的石板,几乎磨出血来,咬着牙说,「不是无辜,而是死有余辜,下属早就知道余浪心狠手辣,却依然相信了他的鬼话,鸣王中毒是我一手造成的。永逸不该救我,他如果真的喜欢我,那一晚就不应该拦住我,而应该让我一剑了结自己,免得生而愧对鸣王,愧对大王。」

他显然是愧疚到了极点,好像黏在地上一样,凤鸣扶也扶不起,拖也拖不起,对他教育起来,「烈儿,你这样说永逸就不对了,他就是因为喜欢你,才不肯让你这样了结生命。再说,那一晚你已经自杀过一次,虽然没成功,但也算鬼门关前逛了一个来回,就算有些许罪过也已经抵消了。快点起来好不好?你这样跪着,我看着很难受啊。」

烈儿坚持不肯,「鸣王,属下已经想清楚了……」

「你想清楚什么了?」忽然插进来的一把低沉男声,让周围的气压立即变低。

烈儿不用抬头,也知道谁到了,身子立即伏得更低,几乎贴在地上,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大王。」

自从自刎未遂,他一直被永逸和哥哥容虎轮流看护着,却没有再见过大王一面。

这并不奇怪。

自己身为大王看重的心腹,本来是被大王派来保护鸣王的,却害得大王最重视的鸣王身中奇毒,如此昏聩渎职,大王哪里还会再看他一眼?

甚至,大王连下令杀死他的兴趣都没有了,他就像一个污浊的没有分量的存在。

没想到,今天大哥忽然告诉自己,大王让他回来伺候鸣王,烈儿的心顿时沉下去。

这不是赦免,而是更糟糕的讥讽——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还有脸面留在鸣王身边?

「你刚刚说,想清楚了什么?」

「大王……」

「说。」充满威慑力地一个字。

匍匐在大王脚下,知道后颈上热刺的感觉,是大王犀利的目光正在打量自己,烈儿的身躯一阵微颤。

「属下想清楚……属下不死,不足以赎罪,再说……属下没有面目再伺候鸣王……」

头顶上,传来一阵压抑的沉默。

良久,才听见容恬冷笑,「这些事,是你可以做主的吗?」

烈儿感到寒冷似的缩了缩脖子,嗫嚅道,「大王,烈儿并不是……」

「你的生、死、荣、辱,不是由你决定。有权下决定的,是本王。明白吗?」

「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容恬轻哼一声,冷冽地说,「立即给本王起来。你还想让鸣王去扶你吗?」

烈儿身子僵了僵,答了一声,「是。」

从地上站起来,垂着头,两手垂下大腿两侧,规规矩矩地站着。

容恬盯着他看了一会,「本王知道,你想以死赎罪。不过,你的一条命,可以和凤鸣的命相抵吗?把凤鸣害成这样,就想一死了之,岂不太便宜你了。从今天开始,本王要你留在凤鸣身边,悉心伺候。若有一丝差错,本王不杀你,却会让你吃尽皮肉之苦。听到了吗?」

烈儿见了容恬,比小猫还乖,低着头应道,「是。」

「凤鸣一向喜欢你玩闹活泼的性子,你以后在凤鸣身边,不许哭丧着脸,影响他的心情。」

「是,属下遵命。」

容恬这才点了点头,审视烈儿一番,剑眉又微微一皱,「看你,把身上跪得脏兮兮的,不成体统。还要人伺候你换衣服吗?快点自己换过一套干净的过来。凤鸣该吃早饭了。」

烈儿答应一声,不敢怠慢,立即去换干净衣服了。

看着他走了,容恬转过头来,看着凤鸣笑,「洗好澡了?」

凤鸣瞪着他问,「你干嘛对烈儿这么凶?他瘦了好多啊,你没看见吗?还这样凶他!」

「我是为他好啊。」

「什么?」

容恬解释着说,「他现在心里愧疚太多,我们对他越好,他心里越难受,倒不如对他凶一点,他心里会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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