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卉老大不乐意,心想,她才是出力最多的那个,行吗?
……
这事有了突破的口子,眼看着就算是水落石出了,待钦差来了,也算有个交代。大小官员忙活了一圈子,晚上个个眉开眼笑地,说要庆功。
袁松越道累了,根本不去,与他而言,离着庆功还差几步,于是推脱了饭局,早早地回了驿站。
薛云卉正拉了魏方,坐在院里的石台子上说话,二人皆没注意他来了。
“……你说你哥哥是好哥哥,那也是你的看法,那大多数的人怎么看你哥哥,才是真的呀?你同我说说,你哥从前在江湖上,人家提到他,都这么会说的呀?”
被她这么一问,魏方好生想了想,道:“他们说我哥,刀锋凌厉,刀刀致命,嗯,还说暗器也是一绝,筋骨尤为奇特!”
魏方说起这个评价,满脸的骄傲之色,薛云卉呵呵笑了一声,心道这孩子傻,她还是挑明一下的好,又道:“嗯,功夫好,看样比侯爷厉害,那为人的,为人如何?可有人说你哥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就是那种有仇必报的……”
谁知话还没说完,周遭突然卷来一阵凉气,这凉气霸道地紧,迅速便把这五月底的暑热消减殆尽,薛云卉觉得这凉气来的十分怪异,很是谨慎地转过头去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她身后哪里跑来一个黑了脸的冰山?
“侯爷!”魏方跳起来行礼。
薛云卉慢了半拍,觉得这凉气更厉害了,不由连忙小意道:“侯爷回来了?侯爷可热?要不我去给侯爷切几个井水镇的果子?”
而袁松越却只冷冷地看着她,抿着嘴不发一言。
她方才那是什么意思?
平日里缠着冷成还不够,他将冷成同她隔了开,她又去纠缠魏方!
这也罢了,居然还拿他和冷成作比,一口就断定冷成比他功夫强!他也就暗器上比冷成差些,其他哪里差了?她缘何断定?!
还有,她居然还说什么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他很怀疑,她肯本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真真是胆大包天,她不就仗着自己给了她两分好颜色看了吗?这就要开染坊了?
他和冷成能有什么可比的?!
亏他早早地回了驿站,竟闹心来了!
袁松越越想越气,狠狠瞪了她一眼,咬着牙道:“上楼去!”
言罢甩手上了楼。
薛云卉和魏方两个相互对了个傻眼,都不知道这侯爷又犯什么疯病,魏方倒也罢了,挠挠头跑了,薛云卉没办法,只好连忙跟着上了楼。
袁松越站在门边上,斜着眼见她迟了两步,又嚷道:“有你这样当差的?快点!”
薛云卉快跑了两步,替他推了门,心里琢磨不透袁松越为何突然发脾气,只见他皱着眉头,没一点好脸色,连忙给他倒了杯茶。
“暑气重,侯爷喝杯茶凉快凉快吧。”
袁松越也不说话,待她把茶碗递到他脸前了,他才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接过杯子饮了。
一碗茶下肚,火气确实散了不少,薛云卉感到了这点子变化,松了口气,心里又可怜了华康几分,暗自决定回头看见那能染黑头发的膏子,给华康买点,免得他不到三十岁的人,硬生生操心成了四五十的。
她自己想得认真,手下收拾收拾桌案,袁松越的目光却一直落她身上。
她这回倒是老实规矩,方才背着她可不是这样的!她就不觉得被他撞破了惭愧,怎么就脸皮这么厚呢?!或者,她以为倒一碗茶再干点活,老实点,此事就揭过了?哪有这样的好事!
敢拿他和冷成比,她想做什么?!
袁松越是生气的,可他在心里不满地嚷了这一句,忽然觉得,这好像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这下两人都不说话了,各想各的事,薛云卉手下把东西拾掇好,回过头来一看,袁松越正盯着她的方向,若有所思。
“侯爷?”
可能喊得声音有些小,没人回应。
薛云卉见他不理,还以为他在想正事,转身要走。
只是她一动,袁松越立即回过了神来,“何事?”
薛云卉心道没事,就是看你发呆问一句而已,她道:“我先下去了。”
袁松越皱了眉,顿了一下,见她真到要走,出声道:“卢家的事你揽了,打算怎么安置?”
这事是个正经事,薛云卉连忙停下,“小柳不是被领回来了么?咱们还得看巧红怎么判刑?侯爷以为呢?”
袁松越略作思量,眼角瞥见她认真地等着自己的回复,心下松了不少,回道:“鞭笞,流放,恐都少不了。”
薛云卉摇摇头,指望巧红是果真指望不上了,送小柳回本家更是羊入虎口,她自己呢,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只看这位正襟危坐的大爷,能不能发发善心了。
她笑嘻嘻地凑上前去。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侯爷您看。要不把这孩子送到什么庄子上,托一户人家寄养几年,若巧红还有命回的来,再送她与娘相遇不迟。也算是,为侯爷积件公德了!侯爷以为如何?”
第116章 谁的帕子
薛云卉凑上前来恳求,袁松越见她这时又乖巧了,很想问问她,这回知道求他了,方才拿了他和冷成比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这一处呢?
冷成和他有可比的吗?
薛云卉不晓地他还在心里嘀咕方才的事,有些捏不准他的想法,心道在卢家他不都点头了吗,这会儿怎么又不说话了?既然是做了好人,合该做到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