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关哈哈大笑,“你就说是你自己不就得了!除了你,我还真没见过旁的!就连老刘他,不是差点跟人跑了一回!”
老刘就手扔了个枣子过去砸他,“赶紧闭嘴吧你!”
薛云卉却被这三个老头儿引得哈哈大笑,“今日这事可是打听对了,竟还挖出来这么大个陈年旧事啊!”
“还不算旧事呢,也没几年……”
老关还没说完,嘴上又被砸了一颗枣子,他咬着吃了,呵呵地笑,不继续说了,只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薛云卉这才想起她是来打听二叔的事的,不想扯得实在是太远,于是又把话头扭了回来,问:“那二叔包养的哪个姑娘?在哪养着的?我可得去瞧瞧!”
三个老头儿说不知道,“也就是猜猜,不过你二叔前一阵子老往可翠楼去,却是不假。”
薛云卉揣了这么个模棱两可的消息,想去可翠楼打听打听,不想天公不作美,天阴起来,风里已是夹着雨丝了。
几人不好再扯闲话,收了摊各奔各家,薛云卉到了家的时候,雨丝已是变成雨滴砸在脸上了。
只是这雨越下越大,薛云卉倒是又皱了眉头。看样子,鬼侯爷今日也不会来了吧。也是呢,本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来不来的,都是他说了算。没谁要他信守什么承诺。
没见着连老关老刘,还有放浪的时候吗?更不要提炙手可热的京城新贵瑞平侯爷了。到底似老邓这般一辈子只守着一位老妻的,满天下也找不出来几个。
且他同她,本也只有一张纸的干系而已!
她晃了晃脑袋,抛开这些有的没得,反思了一番近日的行径,觉得自己近些日子越发地多愁善感了,这个也想想,那个也想想,一点都没有从前在涿州城步罡踏斗的薛道长形象。这样真是不好,睡觉都睡不香了!
她劝自己要少思少虑那些不相干的事,多把心思放在赚钱上要紧一些,毕竟二叔这九十两,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要回来。
到了晚间,薛云卉把小丫头收拾干净拍进了帐子里,拿了昨日卢婶很有先见之明晒的厚一些的被子出来。一场秋雨一场凉,这场雨还没下完,夜已是凉了。
小丫头正值长个子的时候,撅了屁股就呼呼地睡了,薛云卉看着窗外的雨幕,只觉得一股秋凉冲进心间,她暗道自己恐是又要多想了,赶紧摇着脑袋要去关上窗户,只是突然一阵不同于雨声的响动传来,窗前突然从天而降了一个人。
冲进窗里一股泥土的腥气,从天而降的男人抹了抹额头上的雨水,道:“给我拿条巾子来。”
薛云卉连忙反身去寻。
……
这么大的雨,他披着蓑笠也没能挡下多少,薛云卉想问他下这么大还来作甚,他却先开了口,“昨日进宫去了,自宫里出来又被兴盛侯爷叫去说事,没得来,你可怪我?”
薛云卉低了头,反问:“怪什么?”
话音没落,被男人搂近了臂弯里,男人没似往常一般将她搂得喘不过气来,不知是不是身上被淋湿的缘故,只道:“不怪,你低头作甚?”
薛云卉不理他,挣了一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男人不依,还故意抚上她的耳朵,痒得她一躲,却撞进了他的怀里。他低声笑了,“是你自己撞进来的。”
伸手要将她搂紧,又想起自己身上还湿着,问她:“我身上都湿了,怎么办?”
薛云卉自然晓得他衣裳湿的厉害,不仅如此,方才贴在她耳朵上的手还是凉的。她道:“庄昊没给你带换的衣裳?”
庄昊总是带些东西跟他上路,薛云卉晓得。
男人低声笑了,“本想问问你,可有给我备身衣裳,不想竟忘了这茬。”
他说到这,又捏着她的腰,问:“你备了么?”
薛云卉心道,若是说没有,他肯定要将她的腰掐上一番,可没有就是没有,哪个想着他能冒雨过来?
她不说话了,男人还是不饶她,依旧将她掐了一番,只掐得她求饶了,他才缓缓道:“对我上心些。”
薛云卉被这话说得还挺冤枉,可她还是道:“你让我上心,也给我发月例银子啊,我也不要多,就庄昊那么多的分例就行了!”
男人气得咬牙切齿。
生气的结果,便是下着雨也要把她弄到客栈去。雨上这么大,没法飞檐走壁,索性那客栈就在能看见薛家光亮的地方,挑伞走在寂静的巷子里,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在里头。
伞被夜雨打的如撒珠子一般咚咚作响,伞下男人搂紧了怀里的人,两人踩在深深浅浅的水洼中,齐起齐落的步子也像是秋日的雨,有着不同于夏日的、别样的安静在里头。
第217章 夺食
袁松越把湿衣裳换掉了,穿了一身素白的中衣走到了桌前,见着被他捉来的人趴在桌子上喝茶想事情,伸手捏住了她的手,想说什么,却回过头打了个喷嚏。
薛云卉被他这么个喷嚏引得回过了神来,感觉到那握着自己的手还是凉丝丝的,就跟外头的雨一样凉,薛云卉连忙倒了杯热茶给他。
“你这样怕不是着凉了。”她皱了皱眉。
男人端起茶杯,没喝茶,却打量着她,笑问道:“心疼了?”
薛云卉说和她没关系,“我是为天下百姓深感忧虑。似侯爷这种忠君爱国、劳碌奔忙的人病了,宫里的皇上和天下的百姓最难过。”
男人盯着她瞧了一眼,“之前还说没怪?现下尽是话里有话。”
这话倒把薛云卉说得一愣,她本不过随口呲打他的,到被他听出旁的意思来了。她哼哼了两声,不说话了,眼睛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