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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758)+番外

楚王是秦琬的兄长,一生富贵荣华,在秦琬面前也算说得上话。齐王是秦琬的堂兄,现任的宗正寺卿。这两位亲王在大夏份量极重,并非想攀附就能攀得上的。

大夏的政局一向严酷,一旦出了什么事,臣子直接下狱,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更不要说申辩。亲王却有权力进出皇宫,觐见皇帝,向皇帝求个情,指不定就能救了亲家满门的性命。

正因为如此,在大夏,与宗室联姻,得公主下降,绝对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这也是本朝开国皇帝的意思,尊重臣子归尊重臣子,自家人的利益还是要保障的。在他看来,只有那等没本事的家伙才会猜疑来猜疑去,太宗皇帝也是一样的想法。有人建议驸马不得入仕,荣养就好。太宗皇帝一个巴掌就将对方扇飞,觉得对方叽叽歪歪烦死了,老子的女婿,自然要是一等一的好男儿,非但要用,还要重用。你把女儿许给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就知道风花雪月的小白脸,你心里乐意?能滚多远给我滚多远!

晏临歌知道秦琬样样都想好,不由叹道:“这些事情,也无需你亲力亲为。”

“自家子侄,多关心一些也没什么。”秦琬沉吟片刻,才道,“若是真如我所想,林宣也不愁没事做。”

高句丽既已平定,对方举国之财,萧誉已运了大半回来。又逢风调雨顺,航路畅通,国家有钱了,自然要收买人心。

晏临歌知晓,战火熄了之后,秦琬除却一如既往的括户之外,还有两件大事要做,便道:“若是一并推行,会不会太急?”

秦琬也在斟酌这个问题,思忖片刻后,才道:“盐政之事,不急于一时,乃是长久之计。毕竟,若是像当年的乐平一样,建议虽好,却是与民争利。日子短一些还好,日子长了,怕是有倾国之祸。”

如今的当务之急,应是另一件事,一件秦琬已经谋划了许久的事情。

永元三年,五月十七日,安南大都护柴豫上书,言岭南教化未够,希望本朝多派士子前往,以教化夷人归顺大夏。宣威将军宋书语主动请缨,愿带宋家子弟前往,其中不乏女流之辈。

秦琬大悦,当即赐予宋家子弟官身,又言,宋卿廉洁自好,赤忱为国,朕心甚慰。刀笔吏虽是流外官,不入品,但教化四夷,于国有功,应当奖赏。自今日起,大夏边陲的流外官吏,皆领从九品下的官员一半俸禄,以兹奖赏。

作者有话要说:秦琬以前推行的政策,经过块十年,终于发挥成效,直接体现在——大夏有钱有粮了(* ̄3)(ε ̄*)

第四百七十七章 臣子难为

京城,林府。

她方才拿出审犯人的劲头,破天荒责问了长女,长女见母亲难得一见的疾言厉色,眼眶早红了,低头承认自己确实与刑国公在公开场合见过几面,有些交流,自己对刑国公颇有好感,却也没到非君不嫁的程度。只是少女怀春,心里惦记了这么一个人罢了。

高盈再怎么讨厌苏沃,也不得不承认,苏沃的身世、容貌和才学都摆在那里,京中年轻一辈几乎没有能超过他的。就连自己见了,也不是对他心生怜惜,觉得他谈吐不俗,处境尴尬么?如今一想,当真冷汗涔涔,不寒而栗。

苏沃光是这一点就甩了梁郡王几条街,更不要说别的。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嫁给弑父杀兄,残暴不仁,从亲戚关系来论能称一句“表舅”的梁郡王,少女担忧未来的同时,忍不住将喜欢的人一再美化,也是十分正常的。

高盈当然不好指责女儿,发乎情,止乎礼,喜欢一个人,也没伤害到别人,又有什么错呢?故她真是愁肠百结,不知该说什么好。

林宣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抚道:“没事,陛下仁厚,已经帮我们把路都安排好了。”

他原先的忧虑也莫过于被迫卷入夺嫡,但陈留郡主已经带回来了皇帝释放的讯息——你们家,我是一定会照顾的。如果你有心争一争宰相之位,你的大女儿就嫁进皇室;如果你只愿做一方封疆,你的次女就嫁进皇室。反正无论如何,皇家都会与你们结亲,这就是我对你们的照顾了。

秦琬的做法很巧妙地帮林宣解了围,也就是说,不管他怎么选,这事不涉及站队,纯粹是政治层面的立场,究竟是进还是退罢了。

这反而令林宣为难。

他久居江南,自然知道,秦琬是一定会对盐政动手的,这也是他为什么想回京的原因。

“盐”的事情实在太过麻烦,一旦盐政改革,他这个负责的人处处得罪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好比玉迟,修葺东南运路,功在千秋,却以陛下重臣、大长公主驸马之身,三年五载是别想回京为相了。虽说洛阳令也是位高权重,却不可否认,这个职位离中枢还是有一点距离的,尤其是在皇帝不喜欢驾幸东都的时候。不管名声还是实惠,仍及不上宰相。

林宣知道,事涉盐政改革,一个弄不好,他将官声全毁,家中子弟也要受严重的影响。哪怕秦琬袒护,却也很可能是半生清名,晚节不保,落得个被迫致仕的结局。如果入京的话,哪怕只是做个六部尚,不当宰相呢,论安全肯定也比扬州刺史好,只是权力在某方面可能稍微次了一点,但也未必不如。

即便如此,对留在江南,涉及盐政一事,他又有些心动。因为他知道,宰相,自己不一定能熬到。可扬州刺史,自己是十拿九稳的。若是盐政做得好,青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比宰相也不差什么。他究竟是要求个平稳,还是拿自己的政治前途赌这么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