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了一半，钢骨蓦然开口，语气紧张地打断他：“瞭望塔的传送装置被触发了。”
他操作着机械臂，湛蓝色的全息屏出现在众人面前，上面明晃晃地显示出一行大字。
出发地：哥谭。
传送人数：两人。
349
“我的伤势不严重。”
蝙蝠侠不耐烦地说。
如果不是他整个手臂都被绷带包裹，面甲下的脸庞冷汗津津，就连走路都比以往虚浮，这话或许还有些可信度。
“你必须去做检查，”向来软和的超人这次语气强硬，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怒火，“这可是小丑笑气！谁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
拒绝让超人插手哥谭事务，尤其不愿他出现在小丑的视野中，因此即使差点命悬一线都没呼叫支援的蝙蝠侠自知理亏，紧抿着嘴唇不肯吭声，倒也在超人的怒视中勉强妥协，选择去瞭望塔用更高端的仪器做一次全身体检。
尽管知道正联成员们时不时就会在半夜来到瞭望塔举办派对，而且每次派对食物和游戏花销的账单都是由布鲁斯签字报销的，但被小丑惹出的乱子忙得焦头烂额的蝙蝠侠并没注意他们在今天的秘密聚集。
“确认下瞭望塔的情况。”蝙蝠侠扯了扯超人的披风。
他的声音依旧冷硬，但这话中的求助意味明显是在向超人示好。
刚刚才以拉奥的名义发誓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这个差点没命都不呼叫自己帮忙的混蛋，超人两手抱在胸前，重重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却还是开启透视，四处扫描一圈，目光在休息室里凌乱的零食袋中停顿片刻。
他疑惑蹙眉：“没人，值班的钢骨也不在，而且休息室没人打扫，乱得像是阿福休假时家里的厨房。”
蝙蝠侠不高兴地敲了敲腰带，对钢骨的缺席很有意见，然而被一只虎视眈眈的大超盯着，倒也没第一时间跟钢骨联系，转身走进治疗舱，决定先把小丑笑气的事情解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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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
一群人挤在铅制隔层的狭窄房间里，惊恐地团团转圈。
“蝙蝠侠怎么会来？”闪电侠急得差点原地擦出火花，“而且还是跟超人一起！”
“至少我们证明了，蝙蝠侠为防止超人被反派控制后危及瞭望塔而建造的铅层安全屋是真的有用，”钢骨苦笑，“不然大超现在应该已经到我们面前了。”
夜翼挠着脑袋，欲言又止。
在这焦躁的气氛中，绿灯侠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他们两个是来干什么的了！”
众超英纷纷看向他。
“他们肯定是来约架的！”绿灯侠振振有词，“你们想，他们两个关系这么差，又因为在正联里不方便翻脸，所以肯定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偷偷潜入瞭望塔，用一场激烈的身体交流解决他们的争端——”
“你说得好像他们两个在偷情。”真实身份是花花公子的绿箭侠一针见血。
绿灯侠一时语塞。
神奇女侠笑了笑：“得了吧，男孩们，说不定超人和蝙蝠侠只是凑巧碰到了呢？蝙蝠侠的继子还站在这里，不要在无聊的地方发挥想象力了，再说了，我们的朋友绝不会是那种品行的人。”
大家点头赞同。
埋头捣鼓了这么久的钢骨也终于弄明白这间铅制安全屋的配置，打开安全屋对外的窥视镜，一众超英凑在屏幕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虽然只能看到休息室，但是超人和蝙蝠侠如果要走正门离开的话，肯定会经过这里，”钢骨乐观地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确定他们离开，然后再偷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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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穿回战衣，严丝合缝地扣好面罩，确认了治疗舱里的全部监控都没有拍到自己的露脸画面，这才转身看向超人。
“体检结果一切正常，”他下巴微微扬起，“我都说了，不会有问题的。”
超人气成河豚，咬牙切齿地把体检报告单怼到蝙蝠侠面前：“五处骨裂，十二处肌肉拉伤，还有两处旧伤复发，你管这叫一切正常？”
蝙蝠侠嘴硬：“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小问题。”
超人深吸口气，愤怒地瞪着蝙蝠侠，片刻，嘭地关上了门。
蝙蝠侠收回视线，湛蓝色的眼睛有些许黯淡，抿着唇不吭声，迈步往外走去，动作幅度大了些，扯到伤口，动作微微一僵。
红色的影子如闪电般打开门撞了进来，超人依旧是气狠了的样子，拧着眉毛拒绝跟蝙蝠侠沟通，动作却轻柔，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肩膀。
他们保持着这样僵硬又压抑的沉默离开了医疗舱，直至走到休息室门口，超人板着脸准备去收拾干净里面的狼藉，蝙蝠侠才轻轻捏住他的披风一角，没说话，只是仰着脸，用一双透彻的蓝眼睛看着他。
超人心里那股闷气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散大半。
说真的，谁能在布鲁西宝贝的目光中维持住愤怒呢？
但他拒绝承认自己已经不再恼火，更不想被布鲁斯又一次糊弄过去，然后再次面临在废墟中找到奄奄一息的蝙蝠侠这样的仅仅是想一想就让他难以呼吸的局面，因此依旧倔强地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看向蝙蝠侠。
“……如果未来再出现危险情况，到了必要的程度，我会考虑请求你的帮助。”
蝙蝠侠最终勉强退让了一步——尽管这一步依旧有着无数种预设前提。
超人并不满意，却也知道这是目前蝙蝠侠能做到的极限了。他叹了口气，不再试图跟他讲道理，双脚落回地面，推开门走进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