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躺了几个人,被人用极重的点穴手法敲晕,虽无生命危险,但基本处于重度昏迷,暂且是用不上了。
江汉抿着唇,脸上乌云密布。
现场几乎没有剧烈打斗过的痕迹,若是突袭,他这些百炼成钢的特工竟被人一招撂倒,他们甚至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和反抗的能力。
可见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山间的露气加重,江汉的军靴上凝结出细密的小水珠,“剩下的人,带上波色子冷凝炮,随我一起去工地。”
今夜,他必须会会那个人,那个传说中的大炼命师——纪向薄。
这是秘警署得到的消息,失踪许久的纪向薄突然出现,到处猎取厄命,只是整件事兹事体大,一直被秘警署设为最高机密,只和炼命师一族的长老团沟通过。
毕竟纪向薄在失心疯叛逃前,可是砍伤了几十位前辈和两名长老团的人,一个人势如破竹地从玉虚峰杀到山下,之后无人敢阻。
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甚少,当年目睹或是参与玉虚峰事变的炼命师,大多走的走,死的死,江西一脉的炼命师也逐渐凋零。
而卢令令,正是当年鲜有的知情者之一。
“方蕲,我们换个话题好吗?”卢令令带着哀求的语气,他实在不愿回想玉虚峰的事。
方蕲不想咄咄逼人,只是对于玉虚峰的事有太多疑惑,八年前纪向薄叛逃,他却是于五年前去东京执行任务时才得知此事,可见那件事被组织隐瞒得有多严实。
然而有别于其他叛逃者,组织并没有声势浩大地下追杀令,而是暗地里派了一波又一波的炼命师前去围堵,剿杀,结果可想而知,去一波死一波,直到六年前传出纪向薄失踪的消息。
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是组织还是秘警署,对纪向薄的判定和备注始终是失踪,而非死亡,说明他们对纪向薄的搜索和追捕从未想过停止,综上这些,加上方蕲对纪向薄某方面的执念,令他愈发渴望寻到对方。
“卢令令,我想找到纪向薄。”方蕲恳切地说。
卢令令眼睛突然一亮,颤声问:“方蕲,你找他做什么?难道你想……”
方蕲点头,接下去的话不言而喻。
他想邀请纪向薄,与他携手再次杀入皇城。
卢令令摇头,就差咬牙切齿地说:“不可能的,方蕲,别做梦了,连老祖宗都办不到的事。”
方蕲黯然地瞭望窗外,“办得到,只要多给我几个人,哪怕三个都行,三个……”
一个帮我抵挡住皇城禁卫军,一个在我禁锢住血皇的时候,替我斩断血皇的命脉……这就够了……会成功的,一定能成功的。
妈的,当初他就该大胆些,果断些,叛逆些,放弃那扯蛋的鬼任务,当场宰了吸血鬼皇了结炼命师和血族千年的恩怨,而不是单纯地将他封印在结界中,让他颐养天年。
可是……那之前他拜访遍了留在日本,即将成为长老团预备成员的英雄豪杰,他们出于各种理由回绝了他,而那时候他早已力气耗尽,杀血皇?呵……痴人说梦。
方蕲想,千言万语化作一腔悲怨。
不知何时,白诗南的手触摸上方蕲的手背,对方稍凉的体温缓解了方蕲的焦热。
“我陪你去。”他说。
方蕲愣住。
白诗南猩红的眸子上满是方蕲俊俏的脸庞,方蕲的忿恨,怅然,孤独和杀气腾腾,表现得淋漓尽致,像只走投无路的孤狼,那种蓬勃的野性和不加修饰的杀气,深深撩拨着白诗南的心弦。
“小可怜。”白诗南的手抚上方蕲的脸颊,“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这是白诗南第一次一口气讲那么多字,方蕲震惊之余是惊喜,啪地捧住白诗南的脸,“你进步很大。”
白诗南的脸被方蕲夹扁,他不生气,而是嘟着嘴重复:“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方蕲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他极为认真地说:“等你恢复了……呃,神智,你再好好地回答我这个问题。”
“跟你去。”白诗南定定地说,“你说过,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那个……两位是不是忘了车上还有个我?”卢令令充分体验了一把当二极管的滋味,那种被忽略到透明的感觉简直堪比命格“运夷”。
方蕲珍重地拍了拍卢令令的肩膀,“那件事,我不逼你,你不说,我自己会去调查,而我的事,你也不必劝。”
言简意赅的几句话,道尽了方蕲的立场和决心。
卢令令欲言又止,暗暗咬紧了牙关,咬肌鼓动,他松口,“给我些时间,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方蕲伸出五根手指,露齿笑道:“当务之急先把邪术养命的问题解决,以及别忘了五百年以上的两条命格哟……”
话音刚落,车子也停在了工地边上。
作者有话说:
小白和方蕲的感情,属于循序渐进,细水长流,这层关系比较深,方蕲后知后觉,但因为小白太好看了,所以初见时,就算是方蕲也被狠狠惊艳了一把。当然解开束缚后的小白,他的战斗力只会越来越逆天。
第18章 :命格异响曲(十八)
司机说:“这儿下吧,那边没路,车子开不进去。”
说是没路,只是道路变得泥泞,都是散石和石灰,还有土壤中带出来的泥沫子。
卢令令腹诽道:“五百年,五百年……吸血鬼,方扒皮。”
白诗南似有察觉地看向卢令令,冰冷的眼神带着傲慢的警告,好似在说:“人类,别试图打他的注意。他,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