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鸡汤两旁是今天在林间对她和凌云动手的两个男人,此刻他们被大绑在椅子上,正手执一根被绑着长棍的汤匙,望着离自己几步外的汤有如野兽见到猎物。
他们很饿!很想喝汤!哪怕鸡汤已经凉透。但他们汤匙能舀到汤水,却因勺柄太长送不进自己嘴里。
只能干看着着急。
这人畜无害的小婆娘还不准他们睡觉,叫她弟在一旁敲锣,吵得他们耳鸣头晕。
饥寒交迫!欲睡无眠!不如叫他们两个去死。
死婆娘难得给他们俩支招,互相喂汤?这招估计能行,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在这一刻迅速降临,他们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用自己的汤匙舀汤往对方嘴边怼去,到嘴边才发现——他奶奶的还是够不着。
哪怕是凉汤,那也香味四溢,很能勾起他们胃里的馋虫,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去够,终归差了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
两人年纪加起来差不多七八十了,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这么欺负,气的后槽牙咯咯直磨。
玄衣男子名叫易全,家就住在易霜的老家,素来是个暴脾气,到这里已经忍不住,一把摔下那根长勺,暴躁怒骂:“你个死丫头,到底要怎么样?要杀要剐你看着来,就一口汤给老子在这......”
话没说完,凌云敲起了锣,锣声停下,他上去就是啪啪两巴掌,“闭嘴,吵什么吵!”
易全满眼不敢置信,“你......你们私设刑罚,老子要去官府告你!”
千澜不惯他脾气,哼声道:“你去啊!只要你能出这个门,你就去告,你俩见我们在山林间迷路,就想对我们动刀,你还好意思要报官?”
“你们俩还骗人呢!”易全气不可遏。
千澜剜他一眼,“要是不骗你们,我俩早就成你刀下亡魂了。”
易全不服,“你放屁,你弟弟武功这么高强。”
“谁先惹的谁?”
“谁在折磨谁?”
“你打不过能怪谁?”
“你生性恶毒难道要怪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引得另一灰袍男子忍耐不住,出声打断争吵,“够了!”
这人叫易安,与易全正是亲生兄弟,皆是易家村人。
千澜扭头看向他,“你有话说?”
“姑娘不是寻常人吧?可惜我们二人身份低微,你从我们这儿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千澜觉得好笑,“你怎么知道我想得到的答案不会是你俩知道的呢?我方才就问了你俩一个问题,易家村是什么地界儿,小爷路过还差点被你们俩劈死,难道你们村不能进去?”
“就这一个问题你在这儿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明白,不能说?知不知道藏着掖着才更叫人怀疑啊。”
第178章 我们打个赌
易全很委屈,“我们就是寻常村落,说多少遍了,你自己不信能怪谁?”
“还在嘴硬。”千澜勾唇,起身往外走,“看来是没受够苦头,凌云,看着他们,我再去想想法子撬开他们的嘴。”
易全怕了她,在后头暴躁喊道:“死丫头你还有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告诉你爷爷不怕。”
“我管你怕不怕。”
推开门,屋外是一身风雪的沈寂和流影。
千澜惊喜,“大人何时回来的,这么冷的天怎么不进屋?”
“见你在问话不便打扰,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人是谁?”沈寂看着她。
流影很有眼力劲,立马含笑悄然迈进屋内。
千澜将今天遇见的事情和沈寂如此这般说一通,最后加上自己的想法,“......若真是附近正儿八经的村民,他们的柴刀不会同新的一般,只能是不常用的刀。而两人说话的内容提到官府和锦衣卫,又是当家的,又是提防。”
“我猜他们应当是特意被安排在山林中巡逻,所以遇见我们以后,才会那么凶神恶煞。”
“既然如此,这个易家村怎会是寻常村落。要不是我和凌云一个装瞎一个装聋,让他们放松警惕,只怕现在被抓回去的就是我们俩了。”
“打量我们猜不到呢?多新鲜啊!还跟我在遮遮掩掩,半天没审出有用的线索。”
说罢轻轻叹声。
闻言,沈寂目光中流露出惊讶。
他们还在外头和易山打太极,迂回的探听消息,她却已经直冲易家后山,还带回来两个人审问。
他抬手轻抚过她的头发,嘴角微扬,神情柔和如雪夜的月色,“忙活这半天,想来累了吧,这两人交给我就好,你且去休息。”
正好千澜也有些发困,他这么提起自然不好拂了大人的好意,这便辞过沈寂,走向自己房里,到一半又停下,扭头问道。
“大人,易霜他们今夜可是不回来了?”
沈寂嗯声,“近墨传消息回来,说是易山派人跟踪,在城中找了处客栈落脚。”
“呵,这易山当真是个老狐狸,还敢跟踪人!改天我非要套麻袋揍他一顿才行。”千澜咬牙恨恨道。
沈寂忍俊不禁,但丝毫不怀疑她能做得出这事!毕竟这丫头从不按套路出牌。
倏地她又认怂,“算了,别人的地盘,我还是规矩点,不给大人添麻烦。”
沈寂忍不住笑起来,“……你若真想打,不用怕给我添麻烦,万事有我替你担着。”
千澜听了直乐呵,“有大人真好。”
目送她离开,沈寂才迈入厅堂。
屋内两人一齐看过来。
少年五官俊朗,瞧上去非常温和,但此刻面无表情的模样却又像是附上一层寒霜,身穿一件玄色大氅,端的是清风朗月,大气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