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吴家了啊。”千澜若有所思。
“嗯,一大早就领着近墨二人去了,诶…你去哪里?”他话音没落,千澜就已经往大门口走了出去。
她自然是去找沈寂。
因昨夜钱府大火一事,整个珑汇县城都陷入人心惶惶之中,一连出三桩命案,更有甚者已经将这三件事情归咎于妖魔作乱,就连千澜从县衙去吴府的路上都闻见一些风声。
卖豆腐的大婶拉着她打听:“赵捕快,听说钱家老爷是死于鬼魂作案,死后就连全尸都不曾留下可是?”
千澜没敢搭话。
隔壁卖旱烟的老汉却一脸神秘,说的煞有介事:“可不是呢吗,听说是女鬼索命,掐着脖子撕咬,硬是将…撕成好几块呢。依我看没准是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的,惹了太多桃花债,别人受了难的姑娘回来索命了。“
好家伙,这说的是越来越离奇了。千澜拧着眉毛听这些神叨叨的话,暗叹一声:你又知道了?女鬼告诉你的?
旁边又有一人要说,千澜赶紧让他们禁声。
“大家可别乱猜,这件案子衙门正在办理,虽说有些棘手但不至于奇哉怪哉如斯,诸位放心啊,没有鬼魂,不是鬼魂作案。“
生怕这些人拉着她问再多,她留下一句再会就赶忙往吴家走去。
沈寂也才与吴坤交谈几句话,近墨就进来同他说千澜来了。
“她怎么…?”沈寂要问。
千澜却已经走了进来,笑眯眯的望着他:“卑职和大人过来看看。”说着向旁边穿着富贵的吴坤见礼。
“赵捕快。”吴坤也起身拱手,面上显得很悲伤,神色不像骗人。随后他又让管家给千澜上茶。
“吴老爷,节哀。”千澜向他致意。
吴坤苦笑着点点头,目光流露出怀念,“我与治咏好友这些年,什么罪都受过,什么苦都经历过,正到苦尽甘来的时候,可他却骤然离世,这让我如何节哀呀。”
他看向沈寂,痛恨不已,起身扶揖,一副恨不得手刃凶手的模样,诚恳说道:“早听说沈大人能力不凡,小人恳请大人能为好友伸张正义,查清真相,还他一个公道,小人在这高谢大人大义。”
说的诚恳自然,俨然是一位好友去世的苦痛之人。
不仅千澜,就连侍立在一旁的近墨和近棋都不禁唏嘘。
从昨夜到现在左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就有三人跑来和沈寂说这样的话,好像和钱咏有关的几位不说一些还他公道,伸张正义云云,沈寂就会怀疑他们一样。
喊冤的方式岂止千篇一律。
近墨还是体贴的上前扶起差点要跪下的吴坤,“吴老爷放心,我家大人必定倾其所有,查清这事的原委。”
得了这句话,吴坤才放心一些,拭了眼泪坐好。
沈寂道:“听闻昨夜钱咏遇难之前,他是与吴老爷一同喝酒?”
吴坤能猜到他问这事,很坦然地说:“不瞒大人说,小人曾与治咏在生意上有些分歧,我说继续做大山东的生意,可他却看重江浙,江浙之人附庸风雅,喝茶的人也多,茶叶才有销路。”
沈寂看着他,笑了下,“钱咏所说不无道理。“
“确实有道理,可江浙茶叶种类何其之多,关安徽就有六安瓜片,黄山毛峰数十种名茶,我们若想在这些地界赢得一席之地何其艰难。”吴坤哀声叹道。
“倘若那时我不那么早离开,兴许治咏不会出事的不可知!”说罢,又是一叹。
千澜抬了抬眉梢,“那倒不一定,你若留在那里,估计也是非死即残。”
吴坤一听这话,想起昨夜的爆炸,脸色倏地一白,嘴巴张合几下,不敢再想。
沈寂淡淡的看了眼千澜,续道:“那吴老爷是何时离开的?”
吴坤道:“是亥时初,那会儿钱府的门房正在喝茶说趣,看见我出来还说了声天晚了,老爷慢走。我问是什么时候,他们说亥时初。”
与钱府管家所说一致,应该没有说谎。
那会儿千澜也才回来不久,时间上毋庸置疑。钱府的爆炸声是亥时一刻左右响起,意思是吴坤离开后一刻钟钱咏就出了事,那吴坤可就能说是死里逃生了。
“离开时钱咏可有什么异常?比如情绪低落,或者心不在焉?”沈寂又问。
吴坤闻言沧桑的脸上立时浮出一抹异色,思量片刻,说道:“有一点,就是不知算不算。”
“但说无妨。”
吴坤道:“他与我吃酒时,钱府的贞姨娘来过,可治咏未见,还气愤的让人赶出院子。”
沈寂凝眉,却没再说什么。
“治咏性子其实很是温和,也不知是遇见什么事,我还曾听闻他与嫂夫人有过口角,我也劝他脾性不能太急,可他的內帷之事我又怎能多说,唉。”
到这里已经把能问出来的都问了。
沈寂点头,执起小几上的茶水来,轻呷一口,随后道:“今日打扰吴老爷,本官衙门还有事情,便先告辞。”
他起身要走,吴坤连忙跟着站起来。
“我送送大人。”
第65章 那你爱什么?
吴坤将几人送至门口,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才满怀感恩戴德的目送几人消失在街口。
他神色蓦然一变,方才还和颜悦色的一张脸闪过一丝狠绝,看着沈寂消失的路口恨不得将那里炸出个窟窿来。
身后管家提醒道:“老爷,谢三那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快些去解决了,别让他村里那群蠢人坏了事。”
管家得令,立即带着人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