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莱姆忽然问道，双眼直视卓尔眼底，探究他的心底。
“啊？”卓尔措手不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微张着嘴，有点呆愣。
“我是问，你呢？你也逃不出她的魅力？她可是个绝对的零缺点美人儿，是男人都会动心吧？”
卓尔苦笑，“你知道，我和正常人不一样。”垂下眼，黯然。
“你不是正常人吗？”
“你知道，我是……”
“那也不能说明你不正常吧？”
“还是……和别人不太一样吧……”
“为什么一定要和别人一样？”
“为什么……不呢……”
“胆小鬼。”莱姆轻斥。“好吧，我理解为你不喜欢萨曼莎。”
“不，我并没有不喜欢……”
“那么，你是喜欢咯？！”莱姆秀挺的眉毛挑得老高。
“我……”卓尔不知道该怎么跟莱姆解释清楚，“别故意捉弄我。”别开脸。
“我哪有捉弄你？萨曼莎很喜欢你，我问你，你喜欢她吗？”
“高攀不起。”
“是高攀不起，还是不喜欢，或是不敢喜欢？”
“你是什么意思？帮助罗兰小姐来试探我的心意？”
“我要你明确回答我。”
“明知故问。”
“我明知什么？故问什么？”莱姆身子压得更低，嘴唇几乎触碰到卓尔的脸颊，挑逗。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是喜欢罗兰小姐，大可以去喜欢，不用跑来我这里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卓尔，我不清楚，才问你啊！”十足不安好心的诱惑语气。
“你不清楚，我更不清楚。”
“我喜欢萨曼莎！”莱姆突然正色道。
卓尔心一颤，像被谁轻轻撕开一道小小的口子，不致命，但会滴滴答答淌血，呼呼啦啦透风。
“很好啊，你们金童玉女很相配，侯爵夫人也喜欢罗兰小姐，天作之合，祝福你们。”
“可是，萨曼莎喜欢你。”
“你是说，要我去和罗兰小姐说清楚，要她对我死心，改而投入你的怀抱？”
“如果是呢？”
“好啊，为了少爷，应该的。”卓尔逞强的笑着，双手不自觉的越攥越紧。
沉默。
静得连呼吸都像是止歇了。
“真心话？你真做得到？”沉口气，莱姆捏住卓尔的下巴，凝视。
“少爷的要求，我自然赴汤蹈火，和真心与否无关，只是责任。少爷有要求，我就必须做到，从来都是如此，不是？”
莱姆倒吸一口气，睇视着卓尔，双眸隐约澎湃着怒火。
“傻瓜！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唯独不相信我对你的心意。我真该掐死你，一了百了。”咬着牙，从齿逢挤出凶恶。
“我怎么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罗兰小姐比我强百倍，我做不到自作多情的盲目自大。”
“萨曼莎确实比你强百倍，她不会像你这么不坦白，这么胆小怕事，这么别别扭扭。可是，既便如此，我还是喜欢你，我还真是自讨苦吃！”苦涩自嘲。喜欢上这个胆小鬼，大概是上天见他太顺利，特别安排的磨难。
“耍我很开心吗？”拧眉质问。
“你把什么都闷在心里，然后偷偷退缩，有没有考虑过我会不会开心？”以为他看不出他那点儿弯弯曲曲的小心思？他也太小看他对他的了解了吧？
“我没有。”
“你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在吃醋’。还说没有？”
“我只是……羡慕……”嗫嚅。
“应该别人羡慕你吧？可以独占我这个完美无缺的侯爵少爷。”
“自恋！”
“怎么，不是吗？我在你心里，不是和神一样伟大吗？”
“才没有，那，那只是说给罗兰小姐听的。你其实恶劣，可恶，自大，自私，无耻，色情……浑身上下都是缺点！”
“你不喜欢？”
“不和你闹了，我该复习了。我可没有你聪明，不复习，一定考不好。”赶忙扭转话题，避开尴尬。
“嗯，你确实笨极了。对本少爷没自信的行为，笨极了。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复习书本，而是复习本少爷对你的心意，复习你对本少爷的心意。”欲火纠集上未散净的余愠，烧红了眼睛。
“不可以！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是啊，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看谁敢和我抢！”
“你答应我的！”
“好啊，想让我不把你就地正法，就坦白告诉我，你喜欢我。”
“你威胁我！”
“那好，我更喜欢把你就地正法，你其实也很想要我，才故意诱惑我，对吧？”
“我，我喜欢你！行了吧？”卓尔闭起眼，飞快的说道，生怕莱姆兽欲攻心，真的不顾一切在家里胡作非为。
“这么勉强？”
“本来就是你强迫我说的。”忍不住嘟哝，双颊绯红。
“嗯？”
“好了，你别闹我了，我真的该复习了，你去陪侯爵夫人和罗兰小姐吧！”
“你成绩已经够好了，还复习什么？”
“我可没有你那么自信。”莱姆是天资聪颖，他则是后天努力的成果，差太多了。
“好吧，饶了你。回去学校连本带利再向你讨回来，你休想逃。”
“啊？”卓尔皱起了斯文的脸孔，像无辜的等待野狼开动的羊羔。
“卓尔。”莱姆忽而收起玩笑，神情变得慎重而严肃。
“嗯？”
“刚刚是闹你的，我对萨曼莎只是欣赏和血缘的亲近，不用放在心上。我的心思都在你身上，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