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建国又发来消息：“我随便你，我不强求你，反正女儿是你肚子里出来的，你不心疼，也没人心疼了。”
“你别说话了！”刘玉梅发了一条。
她伏在床沿，失声痛哭。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过，那也算了，但偏偏又来到了她身边，让她见过，这种血脉相连的痛楚，只有她自己能够深切体会。
衡巧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她赶忙擦干眼泪，去浴室洗澡。
衡巧送走刘小俊，哼着歌上楼，先去检查了一下妹妹们的学习，然后回房休息。
书桌上的经书还只抄了一半，她沐浴熏香后，继续抄写。
天气热起来了，她想把茶冷藏一会再喝，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后，拿着水杯下楼。
打开冷柜，她发现一直冰冻在柜子里的那个冰雕不见了。
和陆宇分手后，她一直没有丢掉他的雕花，用盒子装着，冰冻在冰柜一角，现在冰柜里已经塞满食材，雕花大概被刘玉梅处理了。
她没有去问刘玉梅，默默关上冰柜的门，心里漫过一丝失落。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对她一直是用心的，那晚的一幕，对他的伤害一定很大。
如果不让他知道真相，对他其实太残忍了，但现在她根本没法联系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回到房间，她很久才静下心来，继续抄写经书。
又是新的一天了，衡巧起得很早，今天有安装调试设备的师傅过来，她得早一点去厂里接待。
下楼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正在忙乎的刘玉梅，发现她的脸色很憔悴，黑眼圈也很重。
这会儿没时间关心她，但她放在心头了，打算下午回来给她瞧瞧身体。
赶到厂子里，云云和小翠的老公吴强都已经到了。吴强上个月回来的，他原来在南方打工，会修理机器，会电工，这次也跟随大家去培训了，以后负责厂里的线路维护和机器维护。
安装机器的师傅来得迟一点，他带了几个人过来，到场后便热火朝天地开始安装。
衡巧给刘玉梅电话，让她安排十个人的午餐，中午送到厂里来。
陈桂香在厂房外转悠，她今天头发洗了，也梳理好了，衣服也穿整齐了。
衡巧出来，上下打量她一番，说：“今天有进步了，书背好了没？”
“巧妹，我心里记得了，你干嘛非得让我背下来？我记性不好，背不下来。”
“那不行，这是态度问题，你如果特别珍惜在意这份工作，你就会努力地突破自己，好好背下来。”衡巧摇头。
陈桂香老不高兴地走了，嘴里不知道嘀嘀咕咕些什么。
第451章 老实得像个小学生
陈桂香回到屋里，拿着厂规厂纪背诵，记了上句不记得下句，衡建国不屑地说：“记什么记，咱不去她那打工，等以后我有了钱，咱自己开店，让你做老板娘。”
陈桂香白他一眼：“哪来的钱？刘玉梅那点工资都被你骗光了，以后没几个钱好骗了。”
“你懂什么，你在家好好带娃，我自然有办法。”衡建国坐在台阶下斩猪菜，说，“我今天看了，村公路从我们的老地基边经过呢，将来在那起新房子，风水也好，还能开店，多好。”
“那得多少钱呢？咱们还差多少？”陈桂香抱起在地上玩耍的儿子，怕打了一下他身上的灰尘。
“现在我们手里的积蓄才三万多点，起房子怎么着也得八万十万的，还差很多呢。”
“这边的房子拆掉后，有些材料也能用嘛。”
“那也不值多少钱了，”衡建国歇下来，点燃一支烟，“我寻思着找巧妹借点，但她一点情面都没有，估计不会借。”
陈桂香用手扇扇烟雾，恼火地说：“她就是看不起咱！”
“那你别着急，我总是能再从刘玉梅手里骗一点点，有五万左右，咱就建房。”
“你要小心点，别逼得太紧，被巧妹看出来，她这个人狠，看出来保证饶不了你。”陈桂香警告他。
衡建国点头：“你今天倒不糊涂，那你快点去背书，背好了去上班，好好表现，让她不要提防我们。”
陈桂香赶紧放下孩子，老老实实去被厂规厂纪。
好不容易记住一半，她抬头问：“我没去培训，巧妹不会要我了吧，去了也没岗位安排我了。”
衡建国呵斥：“你去打扫卫生嘛，打扫卫生总不需要培训。”
陈桂香虽然不乐意，但也没办法了。她好好看了半天规矩，看看时间还早，又拾掇拾掇自己，去了衡巧厂里。
衡巧这里的机器还在安装，厂房里正需要打扫，她看陈桂香来了，问道：“怎么样？能过关了吗？”
陈桂香磕磕巴巴地和她背了一大半，衡巧让她停下来，说：“差不多了，你记住了，如果违反纪律，就会被开除，不是撒泼吵闹就能留下来的。”
“记住了。”陈桂香点头。
“不能在厂里拉帮结派，说东家说西家，要和工友们团结友爱，踏踏实实工作，记住了？”
“记住了。”陈桂香今天老实得像个小学生。
“好，去云云那里登记一下，实习期和大家一样，都是两个月，两个月期满后，通过审核，我再给你们统一办理养老和医疗等劳保福利。”
“好，好！”陈桂香这下真高兴了，她赶紧去办公室找云云。
那个年代的农村人，不知道有多羡慕有工作的城里人，有医疗福利，有养老保险，现在衡巧替大家统一去办理，全村人都为之兴奋。
陈桂香登记好后，拿着扫帚抹布，老老实实搞卫生去了。衡巧让云云盯了她一会，让云云告诉她，纸箱塑料等废品处理后的收入奖励给她和门卫大哥，但必须经过云云检查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