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燕燕当时正在江边跟着夜凝紫一同协助那些老幼病残踏上渡江船,见她落了单,便将手中的那串糖葫芦赠给了她,帮她渡了江。
兴许是从那时起,韦昭雪便立誓此生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把所有人狠狠踩在脚下,于是她开始变得心狠手辣,所有拦住她路的人,皆被她尽数斩杀。
即便是曾帮过她的夜凝紫,但凡拦了她的路,她也一样不会手软。
韦昭雪看着夜燕燕,夜燕燕怀抱琵琶,走上前来挤出一笑。
看着这熟悉的眉眼,韦昭雪一笑:“呦~这不是夜二小姐嘛,怎么来我这儿做客了?还抱着这玩意儿做甚?”
韦昭雪嫉妒夜凝紫,虽暂时动不了她,但她不介意欺负一下她身边之人,柿子挑软的捏。
“夫人误会了,小女是夜燕燕不假,但小女今天来这儿是真心为了夫人献艺,帮夫人排忧解难。”
夜燕燕嘴角微笑着,像初春的盛放的小花一般。
韦昭雪最讨厌美人,尤其是比她更美的美人,夜燕燕本就容貌胜于她,如此一笑,便显得更娇艳了。
韦昭雪不快,便道:“你回去罢,如此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想必奏出的也是些靡靡之音,如何能为本宫配乐?”
夜燕燕一捏手指,通读史书,她发觉韦昭雪空有一颗恶毒之心,却无一颗睿智之脑,此番为她伴乐是假,力求她的信任才是真。
于是她不顾韦昭雪羞辱,抱起琵琶便奏了起来,一曲“黄河大合唱”曲调慷慨激昂。
韦昭雪此生听过不少雅乐,委实被这快节奏的曲调震惊到了。
夜燕燕得意一笑,史书上说韦昭雪善舞,又好听乐,又一辈子未曾听到令她万般满意之乐,又揣度她心性,她便猜到她定会被自己这曲气势磅礴的黄河大合唱惊到。
韦昭雪一颗心再也静不下来了,随着韵律渐渐悸动,指尖也随着曲调的激昂不断点着手边茶几。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竟随乐舞了起来。
夜燕燕一笑,看来此招着实有效。
最后一声宫调作结,夜燕燕轻手一拨,将琵琶向怀中抱了些许。
韦昭雪也应势停下,曲终舞停。
她看向夜燕燕,激动道:“此曲何名?”
夜燕燕稍作思考,笑而不语,韦昭雪再追问,她便只道是闲时所作。
“此曲甚妙,既如此,你便留下罢。”韦昭雪一摆手,满屋子的人便全都退了下来。
“快和本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韦昭雪拉着夜燕燕的手,激动道。
夜燕燕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言,她深知此时韦昭雪正为夜凝紫烦恼,便笑着谄媚道:“夫人恕罪,此曲是小女随性作的,可能是小女恰恰同夫人有着共同的目的,有着共同的敌人罢。”
夜燕燕抬眸正视着韦昭雪,只见韦昭雪也垂眸对上她,夜燕燕一笑,自知此次已成功获得了韦昭雪信任。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入夜,夜凝紫正居于殿中焦虑不安,明日便是刘贤妃落水之日了,或许只要她明日不去那池子中,便不会被陷害。
可是躲过了一时,只要找不到幕后之人,便永远不得安生。
于是她决定夜探贤妃,看看她到底是受人利用,还是蓄意而为。
她打开窗子,静静听着周围声响,待精辟之时,便“唰”的一声,飞身而出,直奔贤妃宫中。
她趴在贤妃寝宫的房梁上,静静观察着室内变动。
“碎玉,碎玉。”只见贤妃忽然从塌上窜了下来,惊恐的唤着贴身侍女。
那个叫碎玉的侍女立即点了灯跑到贤妃面前。
“碎玉,本宫梦见本宫的孩子没了,没了。”说着,贤妃便抱着碎玉哭了起来,面色惊恐。
碎玉却神色平静,好似什么都都未曾发生,安慰贤妃道:“娘子安心,皇胎安好着呐。”
可贤妃还是惊恐未定,只见她紧紧抓住碎玉的手,迟迟不敢松开。
碎玉面无波澜,想将手抽出,却又抽不出来,面露愁色。
“贤妃有孕?”夜凝紫心想着,“未曾听闻啊。”
她随即转念一想,听闻贤妃早年落过胎,想来对身子有损,如今若是中年又有胎,便是暂且瞒着,生怕有人加害于她倒也是合情合理。
可若是贤妃有孕,那她为什么要跳下池子?
夜凝紫回想起来当年贤妃被人救上来是已是昏迷不醒,衣服上血迹斑斑,想来那时孩子便保不住了。
很明显,贤妃是被人利用了。
那幕后之人好生歹毒,不仅要了贤妃的孩子,还陷害了她,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只见夜凝紫紧紧握住拳头,额角上青筋暴起。她一定要找到这幕后之人,让她付出代价。
她看向那名叫“碎玉”的宫女,前世宫斗十年的经验告诉她,此人定不简单。
忽然,一声“布谷”叫声显得十分突兀,夜凝紫一生疑,此时在宫中怎会有布谷鸟?
碎玉闻声立即抬起头来,慌忙又安慰了贤妃两句,便快步走出了贤妃寝殿。
夜凝紫立即起身跟了上去,碎玉很敏锐,立即察觉到不对劲,便猛然转过头去。
不过夜凝紫武功自是不差,便立即躲了起来,这才没被她发觉。
只见她一路出了贤妃宫中,来到了荷花池边一处小假山后,谨慎的看向四周,确定毫无威胁后,这才又走近了些许。
此时假山中竟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上握着一个小纸包,从山后传出一个声音:“明日把这个涂在刘娘子鞋底。”
碎玉立即抓住纸包,瞬间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