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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203)+番外

作者:墨妖 阅读记录

这样滚而复之、复而滚之,到九月清秋时,庆阳城内各家小姐差不多都有了额花,连中山郡王妃的胞妹额上都有了一朵卉兰。贺世静连受打击,以前骄纵之气全无,反而因心事重重显得端怜可爱。几次出现,都是因为交情人家皆是‘世交’才露面的,衣衫清灵,眉眼若愁,哪怕勿勿一现,亦是招人眼球。有那明晃晃的‘贞洁’顶在额上,再利索的嘴皮子又能说些什么?反倒是之前常在欢宴上嘲笑贺世静被囚时失贞的小姐们不见了踪迹。一家不见时还无人在意,可整个九月多少官家宴请,都不见那几位小姐时……诡异的传闻渐渐传出来了,尤其是在其中一家公子居然带人砸了霓裳阁后,‘内情’再控不住。

“听说杨公子砸店是因为杨家小姐额上的额花定不住。顶多在三天就没了,不洗出汗也会褪。”

“不是说那额花是朱砂调的,用同守宫吗?”

“所以杨公子才大发脾气啊!可砸完了消息捂不住了,杨小姐可就完了。”

“完什么完?她自己有问题,顶不住额花,还怪得别人?”

要知道,那可是守宫额花!

“世雅!”

中山郡王府今日设家宴,专门招待定南侯府亲戚。韩夫人和老王妃、贺夫人居首席,余下之人并桌。叶庭杉贺世仪身份尊重,自然居首,贺世静坐在姐姐下手,跟前紧拉着沈世雅,叶庭杉下首是王勤王勋夫妇。两月耗事,昨个儿那个在某宴上头一次讥讽的杨家小姐终于出家,此阵完胜。

贺世静喜欢得一劲给世雅碗里夹菜,抱着胳膊不撒手的模样,年轻人倒也罢了。首席上贺夫人却是眼眶红红,拉住韩夫人:“多谢了。”要不是这般,世静身上的这盆脏水还不知道洗不洗得干净。韩夫人不敢居功,直是推却,未了还是老王妃定论:“都是一家人,相帮相持本是应该的,客套就真见外了。”

“世雅!”用完宴膳,贺世静还是搂着沈世雅不放,岑染有些受不了了:“拜托!我又不喜欢女人,我不娶你,好不好?”成天搂着我干什么啊?颇是不成体统的话,先让厅中诸人一楞,然后虞老王妃第一个忍耐不住大笑出来。贺世静恼羞成怒,直拧她,岑染赶紧跑到贺夫人背后找救驾的:“夫人,赶紧给你女儿找个婆家吧,看把她急得,连女子也要将就了。”

“世雅!”贺世静气崩,羞得跑了。岑染却自利落,爽快自在的坐回椅中吃茶。

没有跟上去说悄悄话嗯?

虞老王妃冲孙儿使了个眼色后,就笑着打哈和韩夫人贺夫人回养安堂说体已话去了。好好排排庆阳子弟,一定要给世静找个好主家之类的话声渐渐飘去。待岑染吃完半盏茶再抬头时,厅内已然只剩下了中山郡王叶庭杉一人了!?

微微挑眉,心中发笑,却自不语。

叶庭杉放下茶盏,靠背看着对面椅中的沈世雅。两年多不见,彻底变成大姑娘了,姿容更上一乘倒也罢了,眉目间自持冷静的威肃之感……和如今已经彻底代管朝政的太子殿下可真是肖象!这就叫缘了吧?

“听说韦尚宫到现在都没着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韦尚宫曾是暗卫总管,功夫自然一等。有她在暗处潜伏着,就算沈世雅身边日夜有人,只要这丫头动脑袋想离开,就一定找得到机会。这两月来,皇上太子那里半点风声不露……

“世静这事,你虽是主谋,可到底是需要靠山的。”霓裳阁开铺初时本已招眼,为何始终不见地痞私官到去捣乱?后来以‘流行’祸逼京贵少女,为何那些家中长辈没一个出来闹腾的?就算是杨家……杨家本是庆阳地贵,祖祖辈辈都在庆阳附近经营,虽官位最高不过四品,却也是正经的地头蛇。皇上迁都后,启用杨家二郎为庆阳府丞,为的就是暂理一方之安。所以杨家小姐初时才敢那样放肆!可这次……非但果断把姑娘送进道观,还把砸铺的幼子打断了腿拘在家中。哪怕外面风言再盛,都没有一句驳词。

靠的是沈世雅的计策吗?靠的是太子殿下的威摄。尤其是那些知道了来历情由的官家,不是景帝从东京带来的官家,家中有嘴碎女眷幼男曾说过贺世静闲言碎语的官家更是个个自危。沈世雅发火了!居然有人敢趁她不在的时候,羞辱她的闺蜜?想想东京城的曹欣家、贺显家,还有那些过了沈世雅的手被太子全数带到庆阳的官家……

从头到尾,无人敢置喙的理由,沈世雅,你可晓得?

当然晓得!

被‘绯闻’和‘权势’逼嫁的岑染,怎么会不晓得权势的重要性?要是程家没有那1A级别的祖父、2B级别的父亲,程识的生意能做那么大?能做那么顺?古往今来,权生财、财生势、势才压人。

“郡王好意,世雅明白。只是这中间有许多事,不好说。噢,事先说明一下,和那个姓穆的无关。”少在那边动不动就拿妇德说事。

“那就是和你父母有关喽?”

这话看来是说对了,沈世雅的变了一下。叶庭杉既理解这样的理由,却更明白:“太子无辜!”你为景帝的事,牵连太子受累,实在……

“不公?郡王,你写个公道给属下看看?”

景帝不知道沈世雅已经换芯了吗?为什么依然左右派了暗卫守阵?他这是不想自己离开嗯?理由实在太多:或许是因为沈世雅的‘死’不能公开;或许是因为这个换了芯的女子太有用;或者是因为早早吃进肚子里再也挖不出来的乾坤丹;又或许是因为锦昭吗?他担心自己离开庆阳会到东京去帮对手的忙?理由太多,多得既数不过来,也不用仔细数。反正为君的想要干什么,任何人都是反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