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王夫人与其余几位夫人皆极为尴尬,王夫人慌张收回手,干笑几声:“芙妹误会了,我只是,只是抬了下手而已,没别的意思的。啊,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也要告辞了。”
“我们也是,我们也是。”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送了。”赵月芙又换上了一脸笑容。
很快,这些贵妇人消失在了花园中。
没有想到赵月芙会帮我,真的出乎意料之外。
挥退了胖嫂,赵月芙漠然的望着我:“她们是我父亲客商的夫人,平日与我素有交情,可也不安什么好心,我不是在帮你,既然你已嫁进了景家的门,她们欺负你,只会让我颜面尽失。那个王夫人打你,只是想刻意来讨好我,可也不无有想看好戏的心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有笑话我的机会,而我这一辈子,受到的最大耻辱是你给我的,因为你,我成为了全京城男女老少茶余饭后的笑话。”
赵月芙傲然的眸底有着极大的伤痕。更是充满了痛恨与酸楚。
陡然明白赵月芙恨我的原因了。
全城首富商人的女儿,这样一个高傲的女子,从小养尊处优,众星捧月,却遭到了退婚,成亲那日,又与妾氏同时进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背后笑话她,怎能不教她怨恨?
此时,赵月芙又说道:“我生平最为痛恨无端起是非,背后伤人的人,所以,我不会在暗中对你使坏,这几天对你的折磨也够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必再干那些脏累活,想要得到景临的心,就各凭本事吧。”
一愣,她竟然以为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只因我要与她争夺景临而引起的吗?
也是啊,谁又会想到是姐弟的当今国母会与尚书大人深情难了呢?
在赵月芙心里,恐怕我这就是那种仗着是皇后的贴身人而厚颜无耻的来与她来争夺景临的人吧?
可她不知道,就算没有她的吩咐,景临也一样不会让我好过。
“我不会与你争夺景临的。”我道。
赵月芙拧起了眉,“你想耍什么把戏?”
“你要面对的人,不是我。”那个人也不会对她有实质性的威胁,景临把她藏在了心底深处,没人能让他敞开这扇门。
回了院子,我坐了整整一下午。
心思百转,棠煜若真是前朝的人,小蝶又是前朝余孽。
如果真有人去收尸,那他也会去吗?
若真去了,岂不是要与景临正面冲突?
想着想着,坐不住了。
万分紧张和慌乱。
不行,我得出去一趟,要比所有人都先到达乱葬岗,守在那里。
尚书府的大门不若宫里那般严察,可也是要问清楚去做什么后才会放行。
随意编了个理由,说是去买绣花的针线,家丁竟真的放行了,简单得让我难以想像。
天气越来越暗,星星已悄然爬上了夜空,月光明媚,照得天地亮堂如昼堂,这样明亮的夜晚有助于我看清地形。
街上行人也很少,还剩一二个摊贩在叫卖着,为了问清乱葬岗的具体位置,我在一个摊贩前随意买了块廉价的红绳玉石,见我买东西,店家自然说得有够详细。
乱葬岗位于京城西北方向,出了京城再走一里才到,极为偏避,三面环林,只有一条披满了荆棘的小路直通,远远望去,岗上坟墓无数,墓碑长立,偶有几只乌鸦飞过。发出怪叫声,听着心慌。
天更黑了,月光越发皎洁,我想,二方的人应该都还没到才是。
压下满心惧怕,提气壮壮胆,对着乱葬岗方向快步走去。
只走到距岗二十米之外,双腿怕得直打颤,是怎么也走不动了,打量着地形,觉着隐在这里也是能看到人的,一咬牙,蹲进了一丛矮草堆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害怕得浑身冷汗,肤上更是冒起了颗颗疙瘩。
强行克制住要离开的冲动,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条小路。
一柱香过去了。没人。
二个时辰过后了,还是没人。
我几乎以为他们不会来,不禁松了口气,正想着该是离开的时候,兵器的交接声从乱葬岗上传来。
心一下子吊了上来。
夜空下,能看到乱葬岗上刀剑射出的光亮,从亮光移动的速度来说,打得极激烈。
棠煜也在其中吗?
紧张得手心俱是汗,想也未想,就要上前。
嘴巴猛然被一只手捂住,惊得我拳脚乱挥。
“别怕,是我。”沉冷中略带温柔的声音。
我迅猛转身,“棠煜?”
他一身黑装劲服,将他挺然的身子更衬显修长,俊脸微冷,目光沉沉,不掩担忧之色:“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那你呢?”
“别问。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是来领小蝶的尸体吗?”
他深深望我,眸底担忧之色更浓,牵过我的手朝另一条满是刺草的路走去,边走边用手中的剑清理着的路的两边:“快回去。”
“你真的是前朝的人?”
“什么都别问。”
“棠煜?”
他没理,只顾清理着刺草,那牵着我的手却一直没松过。
“棠煜。”我拦在了他面前:“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我会很不安的。”
“为我而不安吗?”他冰冰的眸子似乎亮了下。
顾不上是否不合理,我点点头,这个时候,他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为什么会因为我而不安?”他问。
我一愣,心里早有答案,却是说不出口的答案,只得低过头,黯然的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仅是朋友,并不能叫我说出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