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王府的侍卫昂首挺胸地进了宜王的书房,宜王抬头扫了一眼,心中立时便有了分晓,笑道:“成了?”
“回殿下,清河知县张成,愿意誓死效忠殿下!”
这个答案,宜王很满意,泰州毗邻六县的知县宜王一早就调查过,在宜王心中清河县的知县张成,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这人与宗族亲戚都鲜有走动,又无妻儿老小,上任以来从未有过收受贿赂,或是孝敬上峰的事情,既不好美色,也没听说钟爱水墨丹青,或是奇珍异宝。
好在宜王调查到这张成与吴蔚有故旧,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派吴蔚过去劝降,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宜王好心情地说道:“这张成倒是个识时务的。”
侍卫立刻说道:“不是这张成识时务,而是吴姑娘才智卓绝,一番话把张成说的哑口无言,除了归顺殿下,别无他法了!”
“哦?怎么回事?”
侍卫咧嘴一笑,清了清嗓子将自己守在书房外面听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给宜王讲了一遍。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好,好一个吴蔚!”宜王也忍不住为吴蔚抚掌赞叹。
侍卫见状,莫名生出一股与有荣焉之感,趁机说道:“属下细心观察了,吴姑娘处处为殿下的名声着想,以大局为重,实乃忠心之人。”之后,侍卫又把吴蔚命令大军停在清庐县县城外待命的事情,给宜王说了。
宜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吴蔚的疑虑散了七七八八。
宜王思索片刻,对侍卫说道:“你去找杜文书,将吴蔚劝降张成时所说的话,仔仔细细地给杜文书说一遍,命他将这些话抄录下来,写个五份过来,另外再派人去把张康,刘洪,徐耀宗,李鹤,李义,给本王叫过来。”
“是!”
侍卫走后,宜王又唤来两名贴身得力的侍卫,命令他们抽调五百弓箭手,五百步兵,带上足够的军需和守城利器,连同几箱子的燃烧的瓶子,即刻出发前往清河县驻军!
“是!”两名侍卫齐齐抱拳。
“再把这份告示交给张成,让他张贴到清河县各处,这一千士兵名义上要听从张成的调遣,只要他不做任何对本王不利的事情,就都听他的安排。”
“是!”
“去吧。”
……
又过了一会儿,宜王府的五位被宣召的五位幕僚陆续到了,与吴蔚共同去过清河县的那位侍卫也带着五份“吴蔚语录”回来了。
宜王将五份语录分发给场中五位幕僚,说道:“好好看看上面写的,好好学学!清河县知县已经归顺本王。张康,本王记得你的祖籍是清源县?”
一名幕僚出列,答道:“回殿下,微臣的祖籍正是清源县。”
“萧盛带着大军跑到清源县去了,你想想办法潜回到清源县去,与清源县的知县见一面,探探底。”
张康面露难色,迟疑道:“殿下……清源县父老都知道微臣在殿下帐中任职,怕是微臣刚一露面,就被萧盛抓起来斩了。”
宜王冷哼一声,说道:“动动你的脑子,是假意叛逃,还是辞官回乡,任何借口随便你想,本王恕你无罪!大军不日便到,若是清源县知县识相,便与本王里应外合,若是不识相的……你明哲保身即可。”
“是!”张康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任务。
宜王又对剩下的四人说道:“除了清源县和清河县,毗邻六县还剩四县,本王予你们每人千员兵马,火速出发去劝降这四县的知县,成功后不必回来,即刻派人飞马来报,这千人兵马就地驻扎在县内,听本王号令。若有不从者,就地斩杀,不必询问。待县内局势安稳后,将征兵告示贴在县内各处,有意从军者,每集合百人便派兵将应征者送至泰州,明白了吗?”
“是!”
“散了吧。”
“是。”
宜王并不担心这五人的忠诚,因为他们的双亲妻儿都安居在泰州城内。
五人走后,宜王又叫来了十几名幕僚,书房门口还安排了最忠心的四名侍卫共同把守。
宜王此次召集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商讨“御驾亲征”的事宜。
经过了两天的思考,宜王终于下定决心,要亲征清源县,叫这些幕僚来不是为了询问他们是否可行,而是预估本次战役的胜率,开销,商讨兵马配置,推举随行的将军,先锋官,以及在他出征后,泰州城该由谁来监理,等等事宜。
众人在宜王的书房内商讨了将近两个时辰,起初众人都不同意宜王御驾亲征,认为为时过早了,但这一次宜王的态度非常坚决,并表示:泰州的将士们需要一场大胜来提振军心,若是连一个小小的清源县,都能将泰州将士们拖入泥潭,他们干脆也别反了,集体抹脖子自尽好了。
众人见劝谏不动,这才开始集中力量,纷纷献言献策。
其他的事情很快就打成了共识,只是这泰州城监理的人选,幕僚们再一次发生了分歧。
有一部分幕僚认为,应当令宜王嫡次子行事监理之权,并派四到六位资历深,能力强的幕僚从旁协助。
另一部分幕僚则认为,应当令宜王庶长子行驶监理之权。
双方的观点都有一定的道理,如今世子生死未卜,那么嫡次子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世子,甚至是太子,应该早早把此事确定好,尽早历练,稳固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