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川对梅淮卿的委屈故作无视,也从案几后面走出来,问:“怎么?是你的新郎君对你不好,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了?”朱颜挑眉,越过二人绕去案几后坐下,凭空捏了一个杯子,悠哉悠哉喝着二人刚煮开的茶。走了这么久,她太累了!“他嘛,大忙人一个,除了晚上有空,其余时间都见不到人影!”
听到朱颜这样一说,梅淮卿下意识往她的肚子瞧去。朱颜察觉到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佯装嗔怒:“哎,你往哪儿看呢?!”梅淮卿将视线从她的肚子移开,不以为然地说:“我看看你是不是又弄出俩崽子来?”
朱颜喝茶的动作一僵,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又?”她指了指自己,“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以前生过俩?我生过孩子自己怎么不知道?”梅淮卿一下白了脸,朱颜猛地对上他的眼睛,瞳仁一黑,片刻后便迷茫地看着自己的茶杯,说道:“哎,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对了,你俩怎么下山了?还有,我最近碰到楼下说书先生嘴里那个女主人公,司乐上神祝辞,你们都是神仙,应该知道吧?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哎......”
朱颜的话匣子打开后如流水一般,鹤川无奈,往她嘴里塞了一块板栗饼。“唔——唔——就——真的——一——一模一样——”朱颜鼓着腮帮子,看起来像一只青蛙。
梅淮卿在一旁用眼神问鹤川:“她既然见到了祝辞为什么没看到那俩崽子?”鹤川挑眉,“我和你在一处,你不知我怎会知道?”
朱颜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见他们来回打哑谜,明摆着把自己当空气,霍地起身,嚷嚷道:“你俩是把我当瞎子还是当空气啊?!”
“都是!”梅淮卿和鹤川不约而同地看向她。朱颜不同他俩争辩,说道:“你俩好端端的不在山上呆着,来这里干嘛?找什么铜镜,这是什么嗜好?”她指着鹤川,疑惑地问:“你不说死活都不下山嘛?!”
鹤川不答反问:“你方才说与司乐上神见过了。是在什么地方?”
“先是怡红楼,然后是丞相府旁的祝府。”
“怡红楼。”梅淮卿鹿爪子挠地,上神去那个地方,是去学经验去了吗?难道弦思上神对她不满意?一想到这里梅淮卿忍不住笑出声来,高冷的女神仙还有今天啊?哈哈哈。
“你笑什么?”面前的二人齐齐看向梅淮卿。梅淮卿憋住笑,“你们就当我突然发神经罢。”
鹤川凝眉,方才他从朱颜口中捕捉到了重点。“你既已在祝府见到上神,我便与你说一说我们如今的打算。”
朱颜听了鹤川的一番解释,才知道他们几人下三在凡间置办宅院是有重要的事要办,而这事与一柄名为“朱颜镜”的铜镜有关。
“我目前只能告诉你这么多。”鹤川欲言又止。朱颜一副“我懂”的模样点点头,又想起什么,问:“那你们知道你们的上神要被猪拱,哦,不,要被人,也就是我哥哥拐走的事吗?”
她笑嘻嘻地看着二人。鹤川与梅淮卿对视一眼。梅淮卿一副“我果然没有猜错”的得意表情,鹤川则是一副“女大不留人”的无奈和感慨。半晌后,他俩齐齐点头,“或许不久咱们就是亲家了。”
朱颜附议。“那未来的亲家,帮我画只鹦鹉,再画束香雪兰呗!我今天偷跑出来一天了,总得回去讨好讨好我那夫君是不是啊......”
鹤川与梅淮卿无语对视一眼,晃眼间三幅画便画好了。鹤川将画拿给她,嘱咐道:“这画的时效仅一个时辰,切记不要碰水……”
朱颜接过来,一副鹦鹉,一副香雪兰,还有一副马。“这是买二赠一?”她乐了。
“买?也没见你付任何东西!”梅淮卿鄙视地白了她一眼。鹤川解释道:“那匹马是送你回去的。四条腿总比你两条腿快得多。”他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怎么用?”说话间只见鹤川朝画纸轻轻吹了口仙气,鹦鹉叽叽喳喳和香雪兰芳香馥郁便从画里活了过来。只那匹马没有动静。
鹤川对上朱颜疑惑的视线,解释道:“马如果在这里出现,你抱着下楼吗?”
朱颜一副了然的表情,将鹦鹉揣在怀里,花抓在手里,辞别二人,兴冲冲下楼去。到了楼下,将那副马随意抖了抖,一匹健硕的马仰头嘶鸣一声温顺地低下头来,朱颜翻身上马,在“哒哒”的马蹄声中往晋王府走去。
“哼,白吃白拿,无耻至极!”梅淮卿重新戴上红面具,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觉得憋屈,丢下一句“我回去虐虐她生的那俩崽子去!”便没了人影。
鹤川暗笑,也不管他,心想:你要舍得让那俩崽子哭一声半声的我就不叫鹤川了!
祝府。梅淮卿踏着夜色归来时,手里多了两串糖葫芦和一提绿豆糕。“哇,梅叔叔带好吃的回来啦!”
知澈和德音兴高采烈地迎上来,一人抱一条大腿。梅淮卿手里的东西很快被二人瓜分干净。德音抹了抹嘴角,意犹未尽地望着梅淮卿,软糯得央求道:“梅叔叔,太好吃了,明天我还想吃。”
梅淮卿冷着脸不说话。等等,他说今天要虐一虐这俩崽子的,怎么半路上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就觉得他们或许爱吃;经过卖绿豆糕的摊子,又觉得他们或许也爱吃……
他揉了揉眉心,暗自嘀咕:我什么时候被这俩崽子吃的死死的?
德音见鹤川不说话,拽着他的袖子来回晃着撒娇:“顶好顶好的梅叔叔,世上最好最好的梅叔叔。今天我和哥哥见到娘亲了。可她好像忘记了我们,你带我们去见见娘亲好不好?我们就偷偷的,在一旁偷偷的,就见一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