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门开着,方雷盛急着要将修鱼清送进诊室,不料原庆忽然将门一关,将大家关在门外:“对不起,作为医生,有几个问题要先问一下。”
大家都怔了怔。
“永野说你们是狼族,狐族不跟狼族打交道,为了永野,我愿意破个例。但是——”他认真地看了看几位狼族的穿着,“你们不是从沙澜来的吧?”
“他们是的。”皮皮说。
“沙澜正在流行瘟疫,我怀疑你们身体携带了病毒。狐族目前对这种病毒能不能免疫还不知道。对不起,我不能帮你们看病,请立即离开,我要派人过来马上消毒。永野——”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修鱼峰将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一脚踹开门,将原庆往里面一扔:“方雷,你们进来,原医生,今天你不想治也得治!”
修鱼稷低喝一声:“四哥,不得无礼!”冲进诊室将原庆从地上拉起来,帮他拍了拍灰尘,诚恳地道,“对不起原医生,是我们鲁莽了。事出紧急,考虑不周,我理解你的担心。这样吧,我们几个马上离开,在大楼外面等你,请你……请你务必看一下我三妹,她昨天就病了,至少开点药或者指点一下出路,好吗?”
原庆看了看永野,又看了看修鱼稷,问道:“你们几个没有症状吗?”
“什么症状?”
“低烧?皮肤干燥?浑身发痒?”
三个狼人互相看了看,摇头。方雷盛的脸白了白,将怀里的修鱼清搂得更紧了。
“你三妹有?”
修鱼稷看了一眼方雷盛,迟疑着,终于点点头。
“你们先去吧,我带她去隔离病房。”原庆从里面推过来一辆平车,戴上手套,将修鱼清扶到平车上,修鱼清死死地拉着方雷盛的手,说了一串狼语。
“我可以留下吗?她只会狼语,需要翻译。”方雷盛道。
“不能。”原庆坚决摇头。
“我会几句狼语,可以简单地翻译一下。”唐晚荻说。
“嗯,那你在这陪她。”
众狼族撤离,原庆和永野将修鱼清推到一间诊室,大家换上隔离服。原庆揭开修鱼清肚上的衣服,在探棒上涂上润滑剂,开始给她做超声波。
随着探棒的移动,显示器上出现了黑白的图像,皮皮完全看不懂。修鱼清十分紧张,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唐晚荻。
原庆一边做一边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诸如:怀孕几个月了,身上哪里不舒服,最近有没有发烧,下身有没有见红之类的问题。唐晚荻的狼语有限,只能做最粗浅的翻译,有几个问题修鱼清答得很多,很长,唐晚荻却根本听不懂,只能摇头耸肩,说不知道怎么翻。
“我先给她打一针止痛,然后我需要抽血、检尿、做病理切片。”
原庆给修鱼清打了一针后,又前前后后地忙碌了近一个小时,这才给修鱼清开了一些药,这期间他让皮皮、晚荻、永野三人在医院的浴室里全身消了一次毒。
最后他们将修鱼清送出医院,坐回大巴。
见修鱼清的脸色比先前恢复了不少,修鱼稷和方雷盛心中稍慰,两人不住地感谢原庆。
“药的吃法我已经告诉唐晚荻了,每天记得吃,一次也不能耽误。”
“好的好的。她——没事吧?”方雷盛问道。
原庆沉默不语。
修鱼稷的脸变了变:“胎儿呢?还好吗?”
原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方雷盛:“胎儿已经死了。”
两个高大的男人瞬时间都呆了。
“你三妹的子宫已经全部感染了,你们要做好准备。”
“什,什么准备?”方雷盛一下子结巴了。
“她最多还能活两个月。而且过程会比较……痛苦。”原庆拍了拍方雷盛,似乎想安慰他,“如果你们愿意,我有办法让她平静地过世,你们自己商量一个时间再来找我。”
“你……确定?”修鱼稷颤声道。
“确定。两个月是……嗯……比较乐观的估计。”原庆说。
送走了失魂落魄的狼族,皮皮还在惊愕之中,不禁向原庆问道:“真的吗?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没有。”原庆果断地摇头,“皮皮你不要跟他们接触,他们有可能也被感染了。人类有一种万种死法,这一种,你绝对不想要。”
皮皮只觉得一阵胸闷,茫然地点点头,喃喃地说:“我知道。我去过沙澜,我见过……”她发了一阵子呆,转身寻找永野,却发现两个男生不知何时,走到大门的一角低声地说话。
额头碰着额头,手拉着手。
皮皮一直走到他们面前,两个人的手也没放开,声音低不可闻,几乎在絮语。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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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又晚了……又被叫去改本子了……下次,下次保证是贺兰出现!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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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野将皮皮送回公寓时已是凌晨五点。
上车前,原庆带着皮皮去诊室做了包括超声波在内的几项检查,告诉她目前胎儿指标偏弱,不怎么有活力,为避□□产,需要尽快拿到魅珠。皮皮问有哪些注意事项,原庆说头两年胎儿生长极慢,处于休眠状态,全靠吸收父亲魅珠的精元生存。孕妇除了不能喝酒小心吃药之外,可以做任何事,包括剧烈运动。到了第三年胎儿才开始长大,孕妇需要格外小心,十二个月后分娩,步骤与人类差不多。皮皮听罢心里稍安,又要了原庆的手机号,约定每个月过来检查一次。
经过整晚的伤心、愤怒与惊吓,加上修鱼清病重一事的打岔,皮皮累到不行,脑子也不转了,上床没到两分钟就睡着了。次日睁眼一看,已是上午十点半。检查手机,没有贺兰觿的短信或者任何未接电话。皮皮心想,这种时候祭司大人一定比自己更急着离婚吧?索性让他等等。于是洗澡吃饭,从箱子里翻出一件鲜红的连衣裙穿在身上。这裙子还是自己跟小菊一起挑的,是那年的新款,贵到心疼。那时的皮皮有点发胖,裙子是修身的设计,胸口以上和手臂部分都是缕空的蕾丝,薄纱上绣着大红牡丹,后背是一排蝴蝶扣。这本是四年前皮皮准备结婚时用来作敬酒礼服的,一直没机会穿,柜子里还有一双与它配对的红色高跟鞋,也没穿过。想着马上要见到贺兰,心里固然装着恨,在祭司大人面前不能输了气场,反正已经迟到了,不如认真打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