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好说哦,那打一场仗要没得好多人,那些个地雷炮弹打过来的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搞错了也不好说,我都听说了好些个搞错老咧,而且吧”廖小舟说着又啧啧几下,带着些嫌弃道
“升官发财死老婆,还有好些是自己不干人事故意搞的,还有好些回头就来个封建主义封建糟粕跟老婆离婚重新娶咧”
“撒子意思?你是觉得我那个也是这种?”秦言皱起来眉头
要是说之前的话,有人这么说起阮闵,秦言准得爆炸,但是现在,有了墓前托梦小老婆事情的发生,秦言对自家那死鬼也有些许的怀疑
男人嘛,不好说,不好说啊
“应该不至于,你要说他升官发财了想跟我离婚,我确实也说不准。但是因为这个直接连家都不回,娃儿也不认,还在生死上搞事情,那也不至于”
这点信任还是有点
她的眼光也不能说差到这个地步
“那好像也是”廖小舟挠了挠头,也觉得自己猜测得有些过了,但是,花花说她死鬼爷爷还在哎,还托梦的
这可是个神奇的小崽子呢
“花儿,你说你爷爷在哪里?”她干脆捞起小崽子继续问
秦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行吧,她就说这人怎么突然神神叨叨了起来,感情是这小崽子搞的鬼
“你那么大个人老,能不能不要那么迷信?她一个小娃娃晓得个屁,她就晓得吃”
“我晓得哦”花花不认了,鼓鼓小嘴,哼哼唧唧雄赳赳地说着,“他在省城哦”
“哦哟,他在省城哪嘛?你就晓得是他老?你都没见过你爷爷”秦言好笑地看着这小崽子
她和阮闵那些年聚少离多,两人唯一的一张合照也在无意中弄丢了,就算是她两个闺女,这会儿真见到阮闵那也是多半认不出来的,更别说是从没见过人的花花了
“哼,我看到老咧,我晓得他”花花睁着大眼睛非常确定地说着,但是迎来的还是秦言不信的目光,她瘪了瘪嘴小嘴,委屈巴巴地说着
“我就是晓得嘛”
“行行行,你晓得,晓得也不重要,他个死老那么多年的老头子,还是看现在的哦。你外祖祖都要不是你外祖祖了哦,你个崽崽说啷个办?”秦言道
“啷个不是哎?”花花歪了歪脑袋,想了想梦里面的事,揪揪自己的辫子,奶声奶气道,“不是花花多了外祖祖,婆多老爸爸妈妈吗?”
怎么就不是了呢?
秦言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花花会这么说,但是,好像确实也是这样的
“你啷个那么聪明咧?”她恍然大悟,然后大步过来把花花抱进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抱着人继续爬坡了,这会儿是半点不嫌弃累了
???
留下廖小舟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快步跟上,一个探手搂住人的胳膊
“喂喂喂,把崽崽给我抱塞”
“边去,我家的娃儿我自己抱,你抱你自己的去”
“啷个那么见外哦,都是一家人”
“一家个铲铲的一家”
……
夜风轻轻吹过,仿若连带着热气,将烦恼也一起带走了一般,空气都弥漫这几分轻快的气息
在这种气氛下,秦言她们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冯玉家
说起来也是世事难料,冯玉早些年就是出了名的蜀绣大家,以前那都是绣的贡品,后面眼睛不行了,没办法弄精细活了,就自己开了个绣坊教徒弟
她这一行,利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乱世东西不值钱,平稳了,那又得看运气了
这建/国以后,又是斗地主又是打资本家打封建的,她的绣坊运气不好沾了些边,但是运气又好在,她这个‘瞎眼’老太婆识时务,一早就关了绣坊,弄了个缝补的小摊子,美名其曰接地气改造自己
再后面,眼瞅着这形势还是不太好,她又给自己‘发配’到卫雨墓地这片,看着这些个果树来了想法,就着就在这里自我改造,在这边种了越来越多的树,后面成了这边果园的管理人
至于秦言手里的地契,反正这会儿可能是没什么用了,这边都被划为国有了
但是好在墓地还在,还有冯玉看着,至于其他的,秦言也没法掺合了,她现在在那边当着中下贫农,那就是最安稳的了
那日秦言和冯玉大致了解了一下对方的生活,确定了对方过得还都不错,她们也就再次匆匆分开,谁也不能确定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也没谁想到这下一次见面就这么快
再次听到大黑狗的叫声,冯玉拄着拐杖从自己的小木屋里面出来
自从六年前她彻底下定决心‘改造’自己以后,她就找人在这边弄了简单的小木屋,自己也跟着住了过来,每天就在这里弄弄果树,没事再织织布做个衣服溜溜狗,日子倒也是悠哉
她这一辈子没有结婚,无儿无女的,收了几个徒弟,偶尔过来给她送点东西,也足够了
她一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开始往狗叫声的地方走去
她一个孤寡老太太倒是也不担心小偷小摸,她这里就没什么贵重东西,不值当那些小混混过来,至于那些个小喽啰,她这两头大黑狗也不是吃素的
这两头狗是父子,底下大门一头,小房子这里一只,父子结合,果园无敌
冯玉就这样雄赳赳地牵着大黑狗往下面走,走到门口那边,就能看到哪里闪烁的灯光,还有嗷呜一听有些怂的小黑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