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外边对小满额首,我皱眉看师父一眼,觉得如此罢手吧!师父沉默片刻点头离开。
我扶起小满,“我们回家吧,别再争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一家人相聚就好,再者,小鱼的伤势必须马上治疗,不然小鱼因为你的执拗手废了,你一辈子也不得安宁。”
小满看看小鱼,忽然红了眼,对隆科多一拱手作别,“小民愿意服从大人的判决,这就画押结案,多谢大人的看顾。”快速画押再一拱手,“告辞,照顾之处容后再报。大人保重。”
出了衙门,我顾了辆马车送春柳先回宫报信,免得老佛爷担心。我与小满小鱼上了师父备下的马车,李卫抱着小满小鱼泪都下来了。三人经历了这场变故似乎都成熟了许多。
师父驾马刚到成衣坊,一骑快马飞驰追上我们,是步军衙门的笔录师爷,“奴才见过侧福晋,岳小爷,两位主子吉祥。宫里来人传旨,让两位主子即刻进宫,我们隆大人已经带着关爷先行一步,让奴才来追福晋岳爷到宫门会合,一同觐见皇上。”
我只好把小鱼托付给师父,与小满一起驾车进宫,在宫门口遇上了隆科多与关柱一行人,那家伙还是那么显摆,浩浩荡荡的一对人马。比起他们,我与小满真叫寒酸。或者叫穷酸。李卫驾车在宫门口等候,我与小满步行进宫,隆科多也下马步行,只关柱坐轿摆谱充大爷。
李德全一声通报,里面应声,“传”,我们进了书房,一行人齐齐跪下叩拜,口称吉祥。没人叫起,虽然有地毯火盆,跪地的滋味还是难受,我且如此,小满浑身是伤如何受得,忍不住瞄他一眼,他却无事一般,脸色如常。正在难受,听得老佛爷发话,“盈盈,小满的伤势如何?作过处理没有?”
康熙不叫起,我不敢抬头,“谢老佛爷垂询,回老佛爷话,小满浑身皮外伤,尚未处理,不过性命无忧,老佛爷宽心。”
康熙声音响起,“李德全,传太医,岳佳氏,带你兄弟岳小满去外暖阁疗伤包扎。等候召见。
我的泪水打一开始就没干过,问他疼不疼,他咬牙说不疼。却看的我心里一抽抽的疼。李德全也是唏嘘不已。
小满身上的伤痕比我想象的要多的多,太医一一清洗上药包扎并记录在案。忙碌了大约半个时辰方处理完毕,
小满此时成了小白兔了,裹了一身的白。手上也全裹了。脸上实在没法包裹,只好擦了些膏药,太医一再交代要注意保暖,以免成了冻疮。
我们再奉旨觐见时,小满的形象似乎吓了所有人一跳,太医回禀说小满身上大大小小一百三三处伤痕,其中最严重的是头上与腿上,腿上没动骨伤了筋,头上有个大的淤血包块,会不会恶化还要等个三五天,如果三五天后血块散了,就没事了,否则就有些麻烦。
康熙没出声,老佛爷急了,“用最好的药材,一定要治好才是,多好的孩子,绝不能有万一。”
康熙也顺水推舟,“药材一律由御药房供应,全力救治,务必使其康复。”
我与小满谢恩,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小满口齿清晰,“奴才谢老佛爷皇上恩典,老佛爷皇上垂询之恩,岳小满没齿不忘,请老佛爷皇上宽心,奴才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没有问题,不过三五天的工夫,奴才就又生龙活虎了。”
康熙发了善心,“岳小满身上有伤,起身说话。”
老佛爷插话,“盈盈,不关你的事儿,来给皇阿奶捶捶背,背酸得很。”
我惊慌抬头,康熙随后发话,“去吧。”
在老佛爷身后站着刚捶了两下,苏嬷嬷就替了我,我有些不安,老佛爷拍拍示意我安心。
李德全在门口一晃悠,康熙马上问,“他们都到了?”
“回皇上话,都来了,等了有一会了。”
“传!”
李德全一声高唱,“万岁有旨,传雍亲王,十三阿哥,十七阿哥,马尔汉大人,南书房觐见啦。”
四人鱼贯而入,雍亲王,十三阿哥,十七阿哥在前,一个须发浩白的老头在后,四人跪拜起身。我有些疑惑,这是十三老丈人?说他康熙的老丈人还像些!他比老佛爷还苍老,唉哟,我真同情他,老了养个败家的玩意儿!
可是,他这么老了,快成精了,怎么跟着儿子吓唬闹呢?莫非他是老顽童么?
苏嬷嬷一掐我,才知道老佛爷正奇怪的看我呢,我不还意思笑笑,老佛爷看到十三望这边望呢,也笑了。他以为我看十三迷了眼。那边四人过来给老佛爷请了安。老佛爷只略一抬手,算是打过招呼,都懒得出声,对谁也不亲热,似乎对他们四人都看不上眼。
康熙叫小十七,“十七呀,把你整理的案卷给马大人瞧瞧。”
“ 隆科多,听说被告双方都不服判决,把你们步军衙门的判决案卷给你四爷,他是懂律法的王爷,让他推敲一下,你案子判得准不准,公不公?”
马尔汉看了一会儿,就跪下连连磕头了,“老臣该死,皇上赎罪。”
“赎罪?你儿子不错呀,成语学的不错,胆量也不错,哈,年轻有为呀,王法不在眼里,皇子也不在他眼里,皇子福晋也不在他眼里,人命更不在他眼里,不错呀,英雄少年,志向高远,有胆有识。兆佳府世代功勋,人才辈出呀!好!好!好!”
“老臣惶恐,老臣死罪,皇上赎罪。”
老佛爷叫小十七道,“小十七,卷宗拿来皇阿奶瞧瞧。”
我再见关柱的混帐话,字字句句记录在案,不由得羞愤当头,手指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