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沈家也就觉得没什么了,想想以后女儿万一身体弱了怎么办。总得要点赔偿以防万一,商议着又商议,小心翼翼的提出再给二十两银子作为赔偿。
苏沫在心里叹了口气,二十两银子,即便是沈家这样并不算贫寒的人家,也要辛辛苦苦的攒上很久了。可对有钱人来说,可能只是一顿饭。甚至只是一个菜的价格。
要求都不过分。当下苏沫便都答应了,转头便让翠枫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除了沈家的二十两,其他的叔叔伯伯为了这事情都挂了点彩。也都是因回春堂而起,多少也意思的赔偿一下。
沈家不狮子大开口,苏沫也诚意十足,本来可能闹的天翻地覆的事情。轻而易举的便解决了,不多时。刘长纯便从里屋出来,欣慰的向大家说明了一下情况。
“病人的病情并不严重。”刘长纯道:“并非是有人投毒,应该是药草在存放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另一种药草,两种药草的药性相冲。才有了微量的毒性。我已经用银针替她导出了大部分的毒素,再开几服药,调理上十天半个月便可。”
众人听刘长纯这么一说。先便松了口气,沈于紧跟着道:“那。刘大夫,我女儿这身体,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哦,不会的不会的。”刘长纯笑道:“你尽管放心,我先给开几幅排毒的药,再开几幅调理的药,等半个月吃完,保管还是活蹦乱跳精神抖擞,身体比以前还要好。”
有了名医的保证,沈于算是彻底的放了心,一时间开始的那些怨怒全都烟消云散,对着刘长纯自然是感激之心无以言表。但是对苏沫,感激之后,却又带了点说不上来的同情和感慨。
一个这么好的姑娘,却有个那么混的弟弟,这以后苏家的老爷若是心里明白,那还好些。若是个糊涂的,就真是遗憾了。
等事情全部处理完了,也已经半下午了,苏沫跟沈于告辞离开,她今天真是忙碌了大半天,这会儿竟然还没吃中饭。当然不止是她,连着翠枫刘长纯也都没吃,只是谁也没好开口。
出了沈家庄,苏沫便让小厮先一步回城区准备,也不回府了,找一家离他们最近的饭店大家先吃个饭。自己倒是不碍事,饿一顿就饿一顿,刘长纯是客人,要以礼相待可万万饿不得。
小厮快手快脚的跑了,苏沫闭着眼睛坐在轿子里,随着有规律的晃动想着事情。
对沈于的答复,是药草不小心沾染了别的药草,才产生了轻微的毒性。但是她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刘长纯非常小幅度的朝她摇了摇头。
如果是投毒,或者是在进货的时候出了问题,那回春堂可就麻烦了。
而更麻烦的是,这时候苏晟重伤,不说一年半载,至少一两个月是不能处理什么事情的。苏恒,他在要不再干蠢事拖后腿,就已经让人觉得是帮了大忙了。
苏沫虽然比别人多活了一年,许多想法也比别人能更深入一些,但毕竟没有真正的处理过这么麻烦的事情,因此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一个大方向,就是无论如何要将事情压在最小的知情人范围内,悄然无息的,在没有掀起大风浪的情况下解决,哪怕多花点钱,多一些损失,那也是值得的。
但是除了大方向,苏沫却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该怎么办。一边想着要和孟春好好商量商量,一边想着要么先把所有店关了自查,左想右想的,便到了地方。
这是进了嵊州城区最近的一家饭店,也是最近的一家档次还可以的饭店,小厮心里明白着,就算是饿了,那自家二小姐,还有个二小姐请的名医,吃的东西怎么也不能将就。
苏沫到的时候,这个点儿本来没开门的饭店已经大门打开,打扫的干干净净,小伙计热情的请两人上了楼,坐了环境最好的一张桌子,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就上了菜。
不是吃饭的时间,所以店里也没有别的客人,二楼的小店,楼上只摆了一桌,招待苏沫和刘长纯。楼下,四五张桌子,随行的家丁小厮也都凑在一起吃饭。二小姐说了,大家都辛苦了,上点好菜。
菜上齐之后,刘长纯便让店里的伙计都退了下去,看了看翠枫和翠秀,知道这两个是苏沫的亲信,不用避着。
“二小姐,那毒,是有人下的。”刘长纯道:“刚才在沈家我没好说,怕传了出去,对府上的名声不好。”
“多谢刘大夫照顾。”苏沫点了点头:“那毒……具体是什么情况,请刘大夫跟我详细说说。”
“这个毒叫做沙潍红,也是一种药材,在干热的地方,有些人会长一种毒疮,治疗毒疮的药方中,就需要这么一味药,以毒攻毒。”刘长纯道:“而这沙潍红单独使用,也并不是有毒的,必须经过特别的晾晒处理。然后晒干,和山葛藤混在一起,几乎难以分辨。”
苏家生意做的大,拍马屁的人自然多,但是得罪的人,却也不少。有人在回春堂的药草上做睡觉,想要以此来打击苏家的生意,这其实也不奇怪。
苏沫想了想:”刘大夫,旁人我也不放心,所以,我还是想麻烦刘大夫,能不能去回春堂里好好的检查检查,看看其他的药草是不是还有问题。如果只是单一这一味药材被人动了手脚,那还好办,让各地店里先把这一味药草封存,重新进货。等这事情查清楚之后,再看是销毁,还是重新拿出来使用。”
虽然这么多店的山葛藤加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量,也值不少钱,但这个钱苏家还是出的起的。处理起来也好方便。怕就怕,下毒的人太过随意,这种药里丢一把,那种药里丢一把,要是那样,可就真的是损失惨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