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乐又说:“江也,你看,我在上一个游戏也算是救了你,虽然一开始救你不是我的本意,但也是救了啊,你怎么会认为这一次我就不会救你呢?”
柯乐说着说着,情到深处了,语调也快了起来,生怕江也不相信。
江也知道柯乐又在演给其他人看,就跟有表演性人格似的。
他不知道说什么了,疲惫道:“本来死的是徐侧的,结果你倒好......”
柯乐尴尬地挠挠头:“这,我也不知道你的具体计划是什么,所以,抱歉啦。”
他们丝毫不顾另一位当事人就在旁边,毫无顾忌地讨论着。
“计划?”刘佳想明白了,江也之前拒绝和她们合作对付吴体域的原因,是因为江也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徐侧。
她看着江也的眼神都变了个味道。
看来江也不仅看着聪明,行事风格也很......大胆。
...
“扯平了?”
徐侧这句话一出,刘佳和周雪笙都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是曾经经历过同一个游戏的柯乐却明白了。
“什么扯平,你想多了”,江也一听,就打消了对方的想法,“上一个游戏我差点出不来,而这个游戏我们刚才都算是死了一遍。”
“所以这两件事并没有抵消”,江也说,“总结,你还欠我一条命。”
柯乐这人总是在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可是,我记得今天早会的时候,他是救了你一次吧?”
江也冷冷地看一眼,柯乐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嘴不说话了。
徐侧被柯乐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今早那回事,“是啊,我还救了你一次。”
“我没让你救”,江也说,“我让你救的是周雪笙。”
徐侧:“......”
既然没办法用正常思路打败江也的无赖逻辑,那就用他的逻辑打败他。
“不是你主动要求的就不算是救你?那第一个游戏里,我也没跟你通知我要杀你,所以也不算。”
徐侧一说到“杀”这个字眼,刘佳和周雪笙都有些PTSD了,不由得绷紧了身子,紧张地看着江也,生怕会激怒对方,然后又上演一次刚才的场景。
江也淡淡地跟徐侧对视着,他没有急着反驳。
他心想,徐侧是这么牙尖嘴利的人吗,该说他反应快,还是平时隐藏的太好了呢。
江也微仰着的脑袋对着徐侧,他的眼皮是懒懒地半耷拉着的,在徐侧的角度看去,只露出三分之二的瞳孔。
这样的眼神,再加上江也天生往下耷拉的嘴角,给人一种他看不起所有人的感觉,甚至想把所有人踩在脚下。
徐侧突然起了一些把对方打到在地的欲望。
在遇到江也之前,徐侧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凌虐欲,但他只能压抑着。
...
江也突然说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话:“你很怕我?”
“说反了吧”,徐侧一愣,有点好奇江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了,“为什么这么说。”
“跟我说什么扯不扯平的,难道不是怕被我报复?”
江也的话让徐侧陷入沉默,好像在思考要怎么回答才好。其实他刚说的那句话完全是不经过大脑的思考的。
他不说话的时候,气势就更加凛然。这种感觉是客观的,仿佛身上自带的寒意是由杀气凝练出来的,好似经过了千百次锤炼形成的压迫感,以至于徐侧对上任何一个人都像是在面对着敌人。
如果说,江也是头藏在羊皮下的狼,那么此时的徐侧,是要扒开江也的羊皮的猎鹰。
自徐侧认真说话时起,这片迷迭香中就只剩下了他和江也两个人。
徐侧用杀意将江也圈进自己的领地,将其他人排除之外,其他人完全插不上话。
想要融入他们两个的氛围,就必须先将自己裹成刺猬,再顶住刮着毒针的飓风,才能进入徐侧的领地。
但不是穿越了飓风后就能平安无事了,在飓风中心的人同样焦灼。
这种不安的感觉不是因为自身的心态,而是一种来自外界猎食者的窥视感。
江也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要被盯穿了,那种无处不在的窥视感和探索欲从四面八方投射来,这种令他不自在的视线是毫无保留和不加隐藏的,他很讨厌这种被揣测的感觉,这跟生剥人皮没有区别。
江也想,他和徐侧果然合不来。
...
迷迭香花田里一片死寂,就连风也没了,这些植物像凝固的死物一般,一动不动。
江也这时说话了,不过不是看着徐侧,而是看着刘佳,问道:“你有什么要问的吗?或者关于李楚师的死,你有想说的吗?”事到如今,江也当然不是仍在怀疑刘佳,而是想借她来转移话题。
刘佳突然被江也提到,下意识地看了徐侧一眼。
多余的人插|进来了,徐侧此时有些不满。这让刘佳犯了难。
她只好顺着江也的话走,“听你这么说,你在怀疑我害死了李楚师,是吗?”
在之前的早会上,江也曾在大家面前逼问过刘佳和此事的联系,虽然一共没问几句话,但那步步紧逼的氛围,刘佳记忆深刻,“现在游戏结束,没有了十条规则的束缚,我可以说谎,要是我说了实话,你会信吗?”
“会,你有没有说实话,我能看出来。”这句话是江也胡扯的,他没有这么神的能力。但是他有把握,这个游戏结束后,剩下的人没有一个会怀疑他说过的话的真实性。
就连徐侧也从刚才不满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对江也投去好奇之色。
这下刘佳又看不透江也了,“你这人真的挺矛盾,有时候把人想得太好,有时候把人想得太坏。”她仍以为江也是在怀疑自己,但奇怪的是,自己并不因此对江也产生不满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