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走到六楼的相同位置。
果然,他想得没错,震感和声音都比在四楼的时候更加明显。
但江也没忘记自己过来的首要目的是什么。
他摇摇头,觉得植宿他们是不会在这么吵的地方久待的。
于是江也把目光放到了商城的楼顶。
植宿敢从工会大楼的十八层跳下来,未必会把这购物中心的六层放在眼里。
所以,就算植宿的保命手段没有了,他也未必不会再冒一次险。
他再次往逃生通道走去的时候,目光突然定格在了前侧方。
这里本来是没有柱子的吗?
不对,这个楼梯的两边原本是有着两根承重柱的,但是六楼的这个位置却没有。
反观江也此时站位的身后,在三步左右的范围,却又多出来了两根承重柱。
不对不对不对。
江也后退几步,用手圈住其中一根圆柱,发现这个圆柱的宽度确实是在五六十公分左右。
这真的合理吗?
这么大的购物中心,却使用了这么细的承重柱,这真的能支撑得起来吗?
更重要的是,六楼和以下楼层的承重柱根本就没有对齐啊。
江也只好把寻找植宿和柯乐的念头放到一边,重新下到五楼。
...
他站在阶梯上,只要再往下迈一步,就到了五楼的楼梯平台,但他却不走了。
看着五楼的楼梯门,还有门后那个有磨损的门吸,他的脑里闪过在六楼时观察到的画面。
两层楼的楼梯门颜色不同,一个淡黄,一个米白。
还有那六楼的门后崭新的门吸,因为用得少的缘故,上面的油漆没怎么掉,没有漏出里面原本的金属颜色。
看来,六楼的门后来还换过。
又或者根本不是后来换的,而是装门的时候,就比前五层要晚很多。
江也大胆猜测,可能不仅是门有所不同,说不定整个六楼都是后来加盖的。
这样正好能解释,为什么承重柱对不齐了。
...
他从口袋中拿出那块定位器,看着上面的红点距离自己的位置很近了。
要去找他们吗?
植宿或许是有意把江也引过来的。
因为江也能感觉到,植宿看着自己的眼神并不排斥,反而他还有种熟悉感,他从中看出了对方和自己有着差不多的想法。
“到底要怎么做呢......”江也的拇指轻摩擦着定位器,喃喃着。
他要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是遵循来这里的目的,继续找下去?
这栋楼迟早要塌,但不一定是现在。
不可能所有倒霉事情都在一天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若是放任不管,就算这栋楼之后塌了,也跟自己无关。
自己既然发现了,顺手向购物中心反映情况也不是什么难事。要是问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又要怎么说呢。
有没有什么两者都能兼顾到的办法?
...
现在已经快到正午,正是饭点时间,也是一天中人流量最多的那几个时间段之一。
这里聚集了很多本地人,就算江也是在另一个独立的空间,依旧能听到外面饭馆的嘈杂。
要是植宿再次失控,造成大规模的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植宿或许会因为造成高级别的破坏,而获得很多积分。
但植宿获得的积分与江也无关,那不是江也的。
就算他阻止了对方造成大规模的破坏,他也不能从中获得积分。
好像不管怎么看,江也都无法获利。
他犹豫着,踌躇不定。
如果植宿真有做坏事的心思,这栋购物中心里的本地人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要是本地人都没了,那么罪恶都市岂不就真的成了外来者的天下......
那么,管还是不管呢。
他只好在剩下的选项中,把对自己最不利的选项消除。
就算这么做自己不能获得什么利益,他也要让自己少亏一些。
这就是江也的“利己主义”。
...
他将定位器收起,走出楼梯,往外走去。
就在江也要打开门的时候,这门从外面被拉开了。
一个阴影投了进来,还伴随着一阵碎碎念:
“五楼的餐厅地面和天花板都出现了裂缝,我跟上面说过这件事了,陈姐也让那个餐厅暂时停业,那边的负责人说叫了维修工过来检查,但是现在还没来。”
他的领口夹着一个对讲机,对讲机另一头也传来声音:
“我现在就在那家餐厅里,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感觉这里的裂缝好像越来越大了——呸!石灰都掉我嘴里了!呸呸呸!”
“上面怎么说的?还能继续开下去吗?”
“......”
对讲机里说什么,这个人都没注意听了。
他抬头看着江也,愣了一会。
而原本还打算躲开的江也,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果断做出了选择。
他避也不避,直接趁着对方还愣神的时候,拿过夹在对方领口上的对讲机,直接打断了对面在说话的人。
“听我说,这里要塌了,五分钟之内,把购物中心里的人全部撤离。”
“......”
“......”
站在江也对面的员工,和对讲机那边的人同时沉默了。
气氛沉寂了一会之后,两人又同时说道:
“你谁啊?”
“喂?小刘?小刘?”
江也全然被当成了一个神经病,员工防备地看着江也,“你什么人?”又探着脑袋往江也的身后看去,“你进去里面干什么!”
江也叹了口气,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身上的制服也因此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