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的高温似乎熔化了空气,火焰周围的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
打了麻药的祭品在火焰灼烧的疼痛下,药效逐渐褪去。它开始不安分地挣扎,想要脱离苦海,却只是徒劳。
它终究只能被困在这炙火中,身下的神秘符号就是它的禁锢。
明明是完成了五分之一的任务,但是徐侧的神情却不轻松,反而随着火焰裹满祭品的全身,变得越发凝重。
突然,就在火焰完全包裹祭品的那一瞬,这空间里爆发出一阵野兽的嚎叫。
长夜的寂静被打破,这悠长的、由远及近的声音令人胆寒。
地面响起了巨大的杂响,似乎是什么生物在地面上摩擦。还有一阵一阵的,金属物件敲击在地壳和岩石上的声音。
“快回去。”徐侧见情况不对,紧急出声。
然而,站得距离农舍最远的江也,却突然动不了了。
他的瞳孔颤抖着,低头往自己脚下看去。
抓着自己的脚踝的,是一只浮肿难堪的手。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离自己远去,江也想出声叫住他们,但是又担心会因此惊扰身后的生物。
这时候,刚走出一步的徐侧突然停下,回头看过来。果断地举起了手中的猎枪,对准了江也。
“砰”一声枪响,江也感觉到有一阵热气流自侧脸穿过,然后就是一股烧灼血肉的焦味。
子弹击中的身后的怪物。
伴随着怪物低沉的吼声,江也发现自己能动了,于是抓住徐侧朝自己伸来的手。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农舍。
进入地下室,江也就看到在门口等着自己的贺侃和苏祢。
贺侃朝他们挥手,“快进来。”
随着地下室的门被锁上,那个怪物似乎暂时没有追过来。
几人来到徐侧所说的能够看到祭坛方向的二楼窗口,结果看到通往祭坛的那条小路上,缓慢地走来一个臃肿的身影。
从高处往下看去,这个臃肿的身影像是一个披着破黑布的大肥虫子。它移动的时候,足部会带动黑布鼓起。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四条手上同时握着一个长柄武器,是银色的,杵在地面当做拐杖用的一端尖锐无比。
江也毫不怀疑,它可以轻而易举地穿透任何事物。
而这柄银质武器的顶部,是朝两边均匀平等延伸的银色蜡烛。蜡烛上还燃着蓝色的火。
随着它的移动,蜡烛上的火焰也随着摇晃,蓝火燃烧升起的白烟很快地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它的缓慢移动,背上的破布挤出肥厚的褶皱。恶心却又吸引人不得不往那处看去。
江也对这样的生物多见不怪,此时也只是感叹了几句,就准备寻找下一个祭品了。
贺侃突然问道:“他不会破坏地下室的门。”
“......”
没人回答他。
“它不会进来的。”徐侧的话使他们安心了些。
但徐侧得下一句又让他们的安心感消失得无影无终,“至少现在是这样。”
“准备好枪和下一支麻醉剂,去找下一个祭品吧。”江也说,“试试能不能多几个祭品一起献祭。”
他想知道是一个祭品会引来一只怪物,还是一次献祭会引来一只怪物。
不管是哪种可能,一次一次地献祭都只会更加危险。
他们需要采取更加高效率的做法。
但前提是,祭品不是一个一个地出现的。
他们继续分头行动了。
这次还算顺利,很快就在二楼的浴室里找到了铁笼。但他们只找到这一个。
看来只有祭品被成功献祭,下一个祭品才会出现。
他们继续采取老办法,扎针,开锁,捆住祭品。
因为熟悉了,所以他们这一次动作还算快。
来到地下室通往祭坛的门口,徐侧在最前面,时刻警惕着隐藏在暗处的怪物。
但是江也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祭品的味道会吸引怪物。
负责拖行祭品的贺侃成了最容易被怪物盯上的对象,他专心拉着祭品,突然感觉到背后发凉,就好像,有东西往自己的脖子吹气。
他突然停了下来,双脚以正在行走的姿势停住了,一前一后地迈着。
但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抓着他的腿的数只手。
帮贺侃拉着绳子的江也感觉身后的人不走了,于是他回头,想叫贺侃。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却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那个如同爬虫一样的怪物,脸部没有被黑布所覆盖,江也接着手里的手电筒,能看见黑布下的怪物的脸部。
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脸部了,与其说这个怪物根本就没有脸。
它从暗处伸出来的,是数不清的浮肿的手臂。
那汇聚了手臂的末端,像是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瘤子,这些瘤子像是个体,都在以各自的频率呼吸肿胀浮动着。
江也朝身旁抓去,拉住了徐侧。
徐侧明白了江也的意思,抬起猎枪,不用怎么瞄准,就快速地给了那只怪物一枪。
这一枪打中了怪物的瘤子,那些瘤子爆开,里面的黄红相间的囊液炸了出来,纵使贺侃有所防备,是先扭回头去,但还是被汁液见到了后背。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发散出来,贺侃直接干呕起来。
怪物被击退,但是这样的攻击也惹怒了他。
贺侃在江也的催促下,顾不上后背的难受感了,突然爆发出来的力气,使他加快了拖行祭品的步伐。
看来还是恐惧更加能够成为激励人前进的力量,平常没有的力气都爆发了出来。
他们很快和身后的怪物拉开了距离,但是怪物重新追上来只是几秒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