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太师要欺上(270)

作者:见山月 阅读记录

“你的事,朕知道。”燕译景打断他,对皇兄这个称呼颇有不满,纠正他说:“你不必唤朕皇兄,朕与你,没有干系。”

“不然你想让本王唤你陛下?”燕译书嘴角微微上扬,脸色却没有笑意。他的笑容如冬日的雪,冰寒刺骨。

从燕译景登基后,他一向唤皇兄,什么场合都没叫过一句陛下。在他心中,并不承认燕译景是这个皇帝。

气氛焦灼,其他人面面相觑,燕译书没下命令,他们待着不动,等燕译书发号施令。

商怀谏起身,从屋里拿出茶来,先给燕译景倒了一杯,最后才轮到燕译书。

茶的颜色很深,味道也很苦涩,没有一丝茶香,回味也难以做到。

燕译景没有喝,商怀谏品一口,只喝了一小口,又放下。

许久不回府,这府中的茶竟敷衍许多,尝着像放在阴湿的地方许久,又随便拿出来晒了一会儿,阳光与潮味糅杂在一起。

施衡在剩下的石凳上坐下,商怀谏只拿了三个茶盏,没有他的份儿。

燕译景收了匕首,丢给木鹰。

“他是你的人?”燕译书做了个手势,随从收刀,一声不吭站在他身后。

施衡顺手拿了燕译景的茶过来,不置可否。他捧着茶,朝里看一眼,茶的颜色成了深棕色。算着时间差不多,他看着燕译书,笑着提醒,“你说我要是在里面下毒,三王爷能发现吗?”

说完,燕译书一点一点褪去血色,胸口堵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很难受。血气上涌,他抓着桌角,强装镇定,没在这些人面前失态。

随从察觉到他的异常,搀扶着他,小心询问:“王爷,您感觉如何?”

燕译书拂开他的手,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丢进自己嘴里。他怕别人给自己下毒,随身备着可解百毒的药。

药可解百毒,可药性不强。只可抑制毒素在体内游走,无法彻底解毒。

他没有表现出来,端起其中一杯茶,泼在燕译景脸上,“皇兄竟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同你学的。”燕译景抹一把脸,手上也是茶水,家茶的味道并不是很好闻,甚至有些呛人。

商怀谏拿出帕子,细细擦去他脸上的水渍,燕译景穿着深蓝色衣裳,茶水泼在上面,让深蓝色隐隐变成黑色。一片茶叶黏在脸上,商怀谏揭去,“我房中有你的衣裳,你且换一身,免得着凉。”

围在院落里的人低着头,没人敢抬头,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燕译书挖了他们的眼睛。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偶尔小心翼翼抬眸去看燕译景,心中掂量燕译景的胜率。

这些人不是亡命之徒,他们不过想选对人,加官进爵,多拿些俸禄。谁赢,他们便跟着谁。

“皇兄若是再走几步,你的腿也别要了。”燕译书瞥了随从一眼。

随从一声令下,其他人纷纷拔刀,燕译景回头看。

府中的侍卫不多,他们甚至无法靠近,就被燕译书的人杀了个干净。

府外也围满燕译书的人,燕译书以监国的身份,调动许多曾不听命的将军。

只要燕译景死,只要拿到玉玺,王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出不出世,都没有关系。

六年,他整整隐忍了六年,过了新年又是一年,只能在背地里穿龙袍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

即便他不是先皇的孩子又怎样,这皇位本就该是他的。他悲伤过,奔溃过,却从未有一刻,放弃过。

燕译书当着几人的面,继续给自己倒一杯茶,知道有毒,还是一饮而尽,除了味道涩,挑不出别的毛病。

“你来时,没有带兵。”燕译书用帕子擦去嘴边的茶渍。坐的久,腿有些麻。

他站起来,绕着两人走一圈,最后手搭在施衡的肩膀上,眼睛看着他拿弓弩的右手,心想若是砍下他的右手,做自己的赔罪。

“这里里外外都是本王的人,你们认为,单凭你三人,能逃出去?”燕译书笑得阴森,嘴角要咧到耳朵根,站直身体,目光扫视在场的人,“你们也不用想别人的救兵,燕译月中了毒,现在在府中睡呢。也不用想陈清岩、百里策那些人,陈清岩在常山,回不来的。而百里策、本王都可以给燕译月下毒,何况一个小小的百里策。”

“你说什么!”燕译景冲过去,抓住他的衣襟,眼里的怒火要将燕译书焚烧。他狠狠踹了燕译书一脚,“你对阿姊做了什么!”

随从三步做两步,将刀架在燕译景的脖子上,施衡抓着燕译景的手臂,拉着他后退两步。

燕译书等不急了,想破罐子破摔。

燕译书弹去身上的灰尘,燕译景这一脚足够狠,他肚子很疼,疼得他忍不住皱眉。

“她又不是你亲阿姊,这么在意做什么。”燕译书冷嘲热讽,他暗自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哦对,虽然不是你亲阿姊,但怎么说也是你堂姐。”

燕译景握紧拳头,若不是施衡拦着,他的拳头早已落在燕译书的脸上。

其他人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脸上一闪而过震惊,很快又隐去自己的情绪,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府里府外皆是燕译书的人,即便将虎符拿出来,这些人也不见得会听命于他。

“虽然燕译月本就命不久矣,但这毒不解,她三日后就会暴毙身亡。燕译景,你若是不想看到她死,最好将玉玺交出来。”

燕译书招手,那些离他们五米开外的人,慢慢靠近,将三人逼迫在一处。

玉玺燕译景没带在身上,他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他欠燕译月太多,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