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皇权决(92)

作者:许琦 阅读记录

我见,小丫鬟把雍王妃扶出去了,这才强撑一笑,言道:“王爷,我的大限是不是要到了”。

广陵王即含泪笑道:“傻丫头,你在胡说些什么了”。

我心中泛起一丝苦笑,心道:你连她都请过来了,我的大限可不是要到了。

但转念一思,便又言道:“我好累,先睡了”。话了,便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广陵王见此,便只好退出了房间。

雍王妃见广陵王出来,即急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广陵王神色哀伤的言道:“姑姑不必担心,清依她只是睡了”。

雍王妃心有感伤,亦有沉痛、悲戚的言道:“想当年,兄长为了这个孩子,与元华长公主夫妻生恨,宁可不入祖坟,也不同元华长公主同墓。没想到,公主她......并没有杀了她”。

广陵王思绪飘远,言道:“其实长公主姑姑她并非是心狠手辣之人,她是不太可能去对一个刚出生的无辜婴儿下手的,她只是在生岳父的气,才故意对岳父大人这般说的”。

雍王妃心中百感交集,沉叹了一声,言道:“那这孩子,她知道吗?”

广陵王想了想,言道:“自从长公主姑姑在临终之前告诉了侄儿,她的身份之后。侄儿便暗示过她很多次,她是聪明人,应该是知道的”。

雍王妃心中五味杂陈,心有顾虑的言道:“那她......”

广陵王知道雍王妃心中在顾虑什么,言道:“她是有分寸之人......”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我表面上是沉睡的,但神志却异常的清醒,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想我这一生,因为皇家的名声,父亲的声名,有爹不能认,有家不能回;又因为皇权斗争失去了最爱自己的人;又因为皇权政治斗争只能与自己的亲生骨肉生离,到最后,连自己的孩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我这一生,说白了就是皇权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眼泪便潸然而落。

许久之后,我忽然感觉浑身又有了力气,整个人也变得容光焕发了起来。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就欲起身为自己梳妆。

一旁静侍的丫头见状,即忙跑出去禀告广陵王。

而其他两个大丫鬟则忙着为我更衣梳妆。

直到梳妆妥当之后,她们俩这才将我扶着坐到了床榻上,又给我拿了两个靠枕垫在了我背后,让我靠着床头时,身体舒服些。

广陵王一直站在门外,直到等我梳妆妥当后,这才沉重的入内,看着我,撑着笑。

我看到广陵王这个样子,心中似乎好像对他再也没有了责怪。冲着他浅浅的一笑,笑着打趣道:“没想到,到最后送我走的人会是你......”然而说着说着,眼泪便涌现了出来。

广陵王怀着自责,苦痛难舒。想要撑笑揶揄我几句,可是话到嘴边了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时,雍王妃步履沉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撑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对我言道:“丫头,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想做的?”

我深看了雍王妃一眼,便偏过头看着广陵王,含泪将宇文辰送给我的那块梅花紅翡玉佩递到了他手中,哽咽的言道:“我无颜再面对宇文辰了,还请王爷帮我把这个还到他身边,今生算是我辜负了他......”然而,说到这里,眼泪顿时如涌泉而出。

广陵王顿时心痛不已,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便又克制了一下眼泪,继续言道:“我亲生父亲因为我,至今仍还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所以还请王爷在我死后,把我葬到我亲生父亲身旁,好让我去陪他,您们也不必感到为难,我不求名分的,所以不必以我是他的女儿名义葬到他身边,就只刻我的名字就好,他会知道我是谁的......”

雍王妃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的掩声哭了出来。

广陵王送走了我姐姐,此时又得这样送我离开,顿时揪了心的痛。片刻之后,才忍住了泪水,言道:“可是,你已经是出嫁之女,怎能......”

我道:“他已经放我走了,我不再是他的皇贵妃了,所以可以的”。

广陵王担心此事行不通,劝言道:“清依......”

但不过,此时的我,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脑海里一下就浮现出,我初次见到宇文彧时的情形,还有他以“玉箫为聘”娶我时说过的话,眼泪瞬间不由滑过,气若游丝的言了一句:“但愿生死不复见”。

广陵王没有听明白,便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便用尽了最后的气力,言道:“但愿...生死...不复见”。

话了,便沉沉的闭上了眼睛。与这个世界永别了。

而我腰间系着的那支羊脂玉箫,也随着我的逝去,从我的腰间滚落,落在了床榻上,映入了广陵王的眼帘。

番外(一)

开元八年·秋,宇文彧下旨追谥皇贵妃阮氏为“孝贤德皇后”。并免朝七日。

开元十三年,宇文彧下旨立宇文谦为“皇太子”。

开元十八年,宇文彧在乾阳宫病崩。一代伟大的帝王就这般落幕了。

之后宇文谦继位,改年号“承安”。并追谥孝德仁皇后为“孝德仁太后”、孝贤德皇后为“孝贤德太后”。

而宇文彧执政的这十八年,则被史称“开元盛世”。

至于,宇文彧究竟有没有爱过阮清依,答案,当然是“爱”。只是他的爱是自私的,所以,最终导致两人之间隔阂丛生、误会重重。

番外(二)

我醒来之时,发现自己仍躺在那家店的木地板上。但不过,经历了那一世,心却再也的无法平静下来。

于是,怅然若失的,看向玻璃橱窗中的那支羊脂玉玉箫。

只见,玉箫仍在,只是好像似乎在幽幽的泛着寒光。

于是,我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朝那玉箫走去。

这时,那位大叔静悄悄的来到了我的身边,若有深意的言道:“到底是沉梦难忘?还是沉梦难解?”

我听言,回过头来,深看了那大叔一眼。思起了梦中发生的一切。想了一下后,言道:“我不知道”。便转身离开了。

那大叔见我离去,转过头来,看着玉箫。喃喃自语了一句:“该是谁的,最终还是回到谁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