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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者》作者:周白/对镜拔舌
他原本是我弟弟的情人。
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弟弟与我都是同性恋者。
真是造孽,不知道我们父母上辈子多么十恶不赦,这一世竟生出我们这样两个孽子。
我还记得弟弟向父母坦白的那一天,母亲先是不敢相信,她扫落客厅茶几上所有的杯碟,然后在一片狼藉中掩面痛哭。父亲一言不发,彻夜吸烟。
后来,每当我情不自禁凝视另外一个男人时,鼻端便能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是父亲那一夜抽的廉价香烟,令我窒息。
他们终于在沉默中接受了弟弟。
我始终没有向父母坦诚自己的性向。
我不能对他们说:“对不起,你们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吧。”就像弟弟曾经说过的那样。
我不敢像弟弟一样勇敢的爱恨。
弟弟与我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他是那种相当漂亮的男孩子,开朗向上,永远被长辈宠爱,受同学欢迎。
期末考试退步二十多名,只要俏皮的撒一撒娇,父母立即心软:“这次原谅你,不许有下次。”但是下一次,他们仍然无可奈何的纵容他。
他不像我,循规蹈矩,二十多年来从未出过格。
如果那个人没有出现,我可能会就这样安分守己的过一生吧。
沉闷的、平淡的,或许幸福的一生。
1
他原本是我弟弟的情人。
弟弟与我都是同性恋者。
真是造孽,不知道我们父母上辈子多么十恶不赦,这一世竟生出我们这样两个孽子。
我还记得弟弟向父母坦白的那一天,母亲先是不敢相信,她扫落客厅茶几上所有的杯碟,然后在一片狼藉中掩面痛哭。
父亲一言不发,彻夜吸烟。
他们在沉默中接受了弟弟。
我始终没有向父母坦诚自己的性向。
我不能对他们说:“对不起,你们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吧。”就像弟弟曾经说过的那样。
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偶尔夜深之时,也会在黑暗中自嘲:不,你这胆小鬼,你只是不敢承认。
是,一切不过是借口。
我只是不敢像弟弟那样勇敢的爱恨。
我生来便是那种相当乏味的人,二十多年来循规蹈矩,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仿佛人生是一部早已写好的剧本,一切亦步亦趋,按部就班。
单调而无趣。
如果那个人没有出现,我可能会就这样安分守己的过一生吧。
平淡的、沉闷的,或许幸福的一生。
如果我没有遇见他的话。
2
弟弟自升上大学,认识一帮狐朋狗友,越发荒唐起来。
都是一班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红男绿女。
死后哪怕它洪水滔天。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句赞美。
有时弟弟半夜回不去宿舍,半夜摸到我的公寓来,一身酒气。
我冷着脸把他堵在门口,他倒冲我发脾气,大声嚷:“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叹口气,只得将他扶进卧室。
弟弟睡到第二天中午,总算清醒。
我教训他:“三更半夜还在外面鬼混,像什么样子!”
他不耐烦:“我不过在外面玩得晚一点,又不是杀人放火。”转身拂袖而去。
弟弟年纪还小,未曾经历过什么挫折。
生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玩笑,眼前最要紧是及时行乐。
我替他担忧。
但是有时,我会突然羡慕他,羡慕他的任性妄为,肆无忌惮。
夜深时对着幽蓝的电脑屏幕打报告,会忽然停下。
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支烟,沉默的看着屏幕中自己模糊隐约的倒影,问:如果你不顾一切堕落一次,会怎样?
当然没有得到回答。
我最终只是狠狠摁灭烟,继续做未做完的报告。
第二天西装革履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仍然是那个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沈嘉行。
不会有人知道我的灵魂曾在黑夜中大声尖叫,挣扎着去腐朽沉沦。
如果我没有遇见他的话。
3
我给了弟弟公寓的钥匙。
因为弟弟住的那栋楼的舍管对他怒吼:“如果还有下一次,你就永远给我滚出这栋楼!”
对于这件事,弟弟是这样对我说的:“超过十八岁仍需遵守门禁,简直灭绝人性。”
我淡淡的说:“可是若一个人超过十八岁仍不能学会遵守规则,那么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社会人。”
弟弟对我的说教不胜其烦,他大叫:“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古板的人!”
两人再一次不欢而散。
弟弟似乎同我生活在两个世界。
自从弟弟拿到钥匙,我已习惯在我的公寓中见到各色陌生人。
我一向对这一群愤世嫉俗、无病呻吟的年轻人不客气,见到他们从来没有好脸色。
有时端着杯子,会听见他们凑在一起偷偷谈论我:
“他脸黑似无常鬼差,每次见他都以为自己欠他六百万未还。”
“我怕他甚过中学班主任,来过这么多次竟从未见他笑过。”
“对对对,嘉言也说,他都怀疑他哥哥笑肌坏死。”
“真恐怖。”
……